“或許他剛好了解你。”我如此暗示。
博瑞屈瞪了我一眼,接著守衛長官就出來了,還對我們露齒而笑。“好好騎吧,祝你們在潔宜灣一切順利。”
博瑞屈對他比了一個介於敬禮和道別的手勢,然後我們就策馬出城。我讓博瑞屈帶路,雖然天色已暗,但是當我們走下山丘之後,路就變得筆直平坦,也有少許月光照亮去路。博瑞屈如同以往般急躁,因為他不斷策馬前進並維持這樣的速度,直到王后的侍衛出現在我們眼前,才在快要趕上他們的時候放慢步伐,他們也一轉身就認出了我們,其中一位舉起手和我們打招呼。
“一匹懷孕的母馬在懷孕初期運動一下是挺好的。”他透過一片黑暗看著我。“但孕婦,我就不清楚了。”他遲疑地說道。
我對他笑了笑。“那麼你認為我知道囉?”我搖搖頭然後更認真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些婦女懷孕時根本不騎馬,但有些人卻照騎不誤。我想珂翠肯不會為惟真的孩子帶來任何風險,況且她和我們在一起總比留在城堡裡和帝尊周旋來得安全。”
博瑞屈什麼也沒說,可是我感覺到他贊成我的說法。不過,我感覺到的可不只這個。
我們終於又一起打獵了!
安靜!我一邊斜眼瞄身旁的博瑞屈,一邊警告它,同時盡力隱藏自己的思緒。
我們要到很遠的地方,你能跟上馬兒的腳步嗎?
它們可以在短距離內比我快,但沒有動物能比一匹快步前進的狼跑得遠。
博瑞屈在馬鞍上稍微挺了挺身子。我知道夜眼就在路邊的陰影中慢跑,能再次出來走在它身邊真好,而且能出來做做事的感覺也不錯。我並不是因為潔宜灣遭受攻擊而高興,而是我終於有機會做些事情,即使收拾殘局也無妨。我瞥一瞥身旁的博瑞屈,只見他臉上散發出怒光。
“博瑞屈?”我發問了。
“是一匹狼,對吧?”博瑞屈對著一片黑暗不情願地說道。他直視前方,而我知道他在嘀咕些什麼。
你知道我是。這是個微笑吐舌頭的回答。
博瑞屈好像被戳了一下稍微退縮。
“它是夜眼。”我平靜地承認,試著將它名字的影像用語言表達出來。我很害怕,因為博瑞屈感覺到它了。他知道了,再否認也沒有用。但我也因此鬆了一口氣,因為我對於生活中的種種謊言早已厭煩之極。博瑞屈沉默地騎著馬,看也不看我。“我並不打算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它就這麼發生了。”這是個解釋,並非道歉。
我讓他毫無選擇餘地。夜眼戲弄著沉默的博瑞屈。
我把手放在煤灰的脖子上,感受那兒的溫暖和生命力,同時等待博瑞屈回話,但他還是不發一語。“但是,這並非我能選擇的事情,這是我的本性。”
我們都是這樣子。夜眼嬉皮笑臉地說道。來吧,獸群之心,跟我說說話吧!難道我們一同打獵不讓你覺得愉快嗎?
獸群之心?我納悶著。
他知道這是他的名字。所有崇拜他的狗兒都這麼稱呼他,在狩獵時這樣子互相取笑:“獸群之心,這裡,這裡,獵物就在這裡,我幫你找到了,替你找到了喔!”所以,它們都爭先恐後對他吠叫,但是現在它們全被帶到遙遠的地方去了。它們並不喜歡離開他,即使他不響應也知道他聽到了它們的呼喚。難道你都沒聽到它們嗎?
我想我試著不去聽。
真是浪費。為什麼選擇裝聾作啞?
“你一定要在我面前這麼做嗎?”博瑞屈的聲音很僵硬。
“抱歉。”我真的覺得自己深深冒犯了他。夜眼又竊笑了,而我裝作沒聽見,博瑞屈也不看我。過了一會兒,他輕推著紅兒向前小跑步追上珂翠肯的侍衛,而我遲疑片刻之後也跟上他。他正式向珂翠肯報告在離開公鹿堡之前做了些什麼,而她也慎重地點點頭,好像已經習慣聽取這樣的報告。她接著比了一個手勢,讓我們與有榮與焉地騎在她的左後方,而侍衛隊長狐狸手套則騎在她的右手邊。在黎明之前,其他的公鹿堡騎兵就趕上我們了,狐狸手套也在騎兵隊加入我們時,放慢速度讓他們的馬兒喘口氣。但是,當我們來到一條小溪讓所有的馬兒喝水之後,就決定加速前進。博瑞屈還是不跟我說話。
幾年前,我曾擔任惟真的特使前往潔宜灣。那是一趟長達五天的旅途,但當時我們乘著馬車和轎子,和一群變戲法的人、樂師及僕從一道出遊;然而這次我們騎著馬和經驗豐富的戰士同行,也不一定非得走在寬敞的沿海道路上。我們所碰到的唯一難題是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