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時,我將不退縮。我也發誓不讓帝尊看到我發
抖或靠在牆上站著,更不會在我眼冒金星時伸出手。他絕對想不到他差這麼一點點就贏了。
我們不走風大的沿海道路,而是騎馬穿越堡壘後面林木茂密的山坡,就這樣回到公鹿堡。雪愈下愈小,接著就停了。夜風把雲吹散,皎潔的明月將公鹿堡的石牆照得黑亮,猶如閃爍在海面上的烏黑光點。黃色的光芒照耀著炮塔和旁邊的側門。“我們到家了。”博瑞屈平靜地說道。我們騎著馬走下最後一個山坡,終於回到路上,然後往公鹿堡宏偉的城門而去。
一位年輕士兵站夜崗。他把長槍朝下擋住我們,要我們報上名來。博瑞屈把兜帽從臉上向後推,這小子卻一動也不動。“我是馬廄總管博瑞屈!”博瑞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擔任馬廄總管的時間可比你活著的時間還長,我才要問你在我的城門這兒做什麼!”
這緊張不安的小子還來不及開口回答,一大群士兵就從衛兵室蜂擁而上。“是博瑞屈!”守衛中士高興地喊著。博瑞屈立刻成為這群人矚目的焦點,大家拼命喊叫和打招呼聊天,阿手和我就在一片騷動中把累壞了的馬兒安置在一旁。這位名叫佈雷德的守衛中士終於叫大家安靜下來,好讓自己有機會發表感言。“我們本想等到春天再去找你。”這名魁梧的老兵宣稱。“但是當時卻有人告訴我們你恐怕已經面目全非了……不過你看起來挺好的嘛,真的。有點冷酷,穿得像外地人,有一兩道疤痕,就這樣。我們聽說你傷得很重,而那位私生子似乎死於中毒或瘟疫,都是些謠言啦!”
博瑞屈笑著伸出手臂,看來大家應該都很欣賞他這身群山風格的裝扮。有好一會兒我看著別人眼中的博瑞屈,望著他一身紫黃襯墊長褲、罩衫和高統靴。我不再納悶為何會在城門遭遇刁難,但仍對謠言感到疑惑。
“誰說私生子死了?”我好奇地問道。“你哪位?”佈雷德反問。他瞧瞧我的衣著,又看著我的眼睛,顯然認不出是我。但當我在馬上挺直身子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直到今日,我仍相信他是因為煤灰而認出我。只見他還是一臉驚訝。“斐茲?我都認不出你了!你看起來活像感染血瘟。”這些認識我的人一定覺得我看起來糟透了。“是誰說我中毒或感染瘟疫?”我平靜地重複問道。
佈雷德有些退縮,也收回詫異的眼�神。“喔,沒有啦!嗯,應該不是某個人放話,你知道的。因為你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回來,嗯,有些人就開始懷疑這懷疑那的,然後這些揣測似乎就成了事實。謠言滿天飛,守衛室裡從不安寧,士兵們也都在八卦著這些事。我們只是納悶你為什麼沒回來,如此而已。沒人相信那些謠傳,但卻把謠言一傳再傳,連閒話都變得不可信任。我們只是納悶你、博瑞屈和阿手為什麼沒跟回來。”
最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只是不斷重複之前的言論,於是他在我的凝視下沉默了。我讓這沉默延伸,表明了我不想回答這問題,然後聳聳肩不置可�否。“沒事,佈雷德。但是你可以告訴大家,這私生子還活得好好的,你應該知道無論是瘟疫或中毒,博瑞屈都會醫好我。我好得很,只是看起來像行屍走肉。”
“喔,斐茲,小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我已經說了,沒事,你就別在意了。”
“好的,大人。”他回答。
我點點頭,博瑞屈卻用怪異的眼神望著我。我和阿手面面相覷,他也是一臉詫異,而我卻猜不出原因。
“那麼,晚安了,中士,別拿著長槍指責屬下了,他不過是恪盡職責,防止陌生人闖入公鹿堡城門罷了。”
“是的,大人。晚安,大人。”佈雷德生硬地對我敬禮,雄偉的木製城門接著在我們眼前敞開,迎接我們進入公鹿堡。煤灰抬起頭,也變得更有精神,我身後阿手的馬兒嘶叫著,博瑞屈的馬兒則噴著鼻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覺從城牆到馬廄的路竟是如此漫長。阿手下馬之後,博瑞屈抓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回來,阿手則招呼著幫我們點燈的疲倦馬童。
“我們在群山王國呆了好一段時間,斐茲。”博瑞屈低聲提醒�我,“在那兒,沒人在乎你的出身,但是我們現在回家了。在這裡,駿騎的兒子不是王子,而是個私生子。”�“我知道。”他的直截了當讓我愣住�了。“我這輩子可都忘不了,時時刻刻惦記著呢!”
“的確。”他表示贊同,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情,然後半是懷疑、半是驕傲地微笑。“那你為什麼要佈雷德向你報告?你為什麼要像駿騎一樣利落地發號施令?我幾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