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到幽暗的冰涼的湖底,但是她心存著一種單純的願望,她現在那麼幸福,看不得一張落寞的臉。
司馬看月玲臉上陰晴不定,像D市報紙上預報的variable的天氣,最終並沒有棄他而去,臉上是一個小孩子得回了糖果的笑,“月玲姐姐,別人不知道,剩男好眼光,我羨慕他。”
月玲聳聳肩傍,也很高興氣氛松一點,“誰是你姐姐,也不許叫克明剩男,他是我未婚夫。”
“我就認你做姐姐,姐弟感情純潔,不會亂倫。”
“你也總是這樣大放厥詞?讓人一驚一乍?”
“那也要看對什麼人,面對你,我常常不由自主。你這麼美,卻完全不自覺,沒有搔首弄姿,很難得。”
月玲把大眼睛眨一眨,說,“謝謝誇獎。我最恨人家說我是花瓶或繡花枕頭,徒有容貌,要想表揚我呢,就要不斷磨練智力,努力學習,稱讚我思維敏捷旁徵博引更有效。”
“這麼說,我還可以見你?”他急忙順杆爬。
月玲笑一笑,“我馬上就要結婚,不用再約會男人,尋找伴侶。”
“希望剩,呃,希望你未婚夫會嘉獎你從一而終,意志堅強,碰到我這樣比他強的誘惑,巍然不動。”
“我也有很多缺點,克明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容忍我的人。我愛他,他愛我,年齡差距,(炫)經(書)歷(網)不同,性格迥異都沒有關係,我願意走進婚姻,試一試自己的運氣。”她也是抱著賭徒想法,心一橫,把所有籌碼都擱上去,等待歲月來判輸贏。她竟跟司馬這個不相干的人說了真心話。
司馬聽她這麼一說,有一點哀傷,忽然抹起眼淚。月玲搖搖頭,把紙巾遞過去,“你又不是小孩子,哭什麼,不要任性。”
司馬招來侍者,“請你拿賬單來一看。”溫文有禮,再看不出對勞動人民的粗魯。
“我送你回去。”他說。
63 司馬和克明
離開桌子的時候,月玲看司馬的酒一滴也沒有沾,是的,他光顧著哭了。
坐在司馬的車裡,月玲很高興司馬開一樣的大車,但不像Liz橫衝直闖;也不像他魯莽的個性,反倒是很謹慎地遵守各項交通守則。(月玲最近經濟寬鬆一些,那日跑眼科醫院吃了天寒地凍沒有車的苦,琢磨著買輛二手車,也有在研究交通法規,過了筆試,拿了一個G2的文職駕照。)司馬也不說話,眼睛鼓鼓地開車,直視前方。月玲可以安心地想心事。她想,在某種程度上,她和司馬也沒多大區別,他賭錢,她賭婚姻,但是,總猜想自己會贏,才會去賭吧。這樣一想,自己也有點悲哀了。
司馬趁著查盲點的時候,把一點饞的目光掃過月玲的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百寶出盡,千金也難買美人一笑。希望自己乾脆就放棄算了,也佩服她未婚夫,月玲這麼複雜難搞這麼勞神費力這麼神秘莫測的一個人,也破天荒答應結婚了。街上霓虹,路燈,對面車頭燈,晃過月玲的臉,夜色中,她簡直像大姨媽家裡的夜來香,巴黎回來以後,平添了許多女人味,風韻自是不同的迷人了。司馬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把月玲扯到大姨媽家裡去和動植物相比,難不成他對大姨媽有戀母情結?感情這個東東是很奇怪的。
一分神,差點扎到路邊雪堆裡去,還好,月玲只有紙上談兵的理論知識,還未摸過方向盤,陷入沉思之中,並沒有察覺。
下車之前,司馬也會先跳下車來開門。他笑,“不請我到你傳說中的‘靈柩’喝杯咖啡?”
“我們的交易是一頓飯,不包括登堂入室。”司馬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凜然像仗劍的女俠,在冰凍的D市空氣裡,話語的寒光嗖嗖而至。
司馬這時跨上前一步,伸出手,月玲退後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右手手套,啪就打了他一耳光。
司馬捂著臉,“我只是要給你看,你髮梢落下我見過的史上最大的完整雪花!”他指一指。
零下的溫度,滴水成冰,雪花果真停在那裡,六隻角一個也不殘缺,巨大得不似真的。晶瑩剔透。他們看著看著,轉瞬間,雪花在月玲身上的熱氣的薰蒸中,一點點消融了。
司馬目不轉睛地看著月玲,
說, “O ha I were a glove upon ha hand;
(我希望變成你手上的手套,)
ha I migh ouch ha cheek!
(有可能觸碰到你的臉頰)“
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