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托起他的手。
右手在自己的外衣口袋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什麼東西。
然後,他右手中指傳來細微的束縛感。
“啊,哥哥手指長,戴起來果然好看呢。”她低頭凝視著他的手指,讚歎不已。
一枚白色的梅花戒指剛好合適的套在他的中指上,修長白晳的手指更顯秀氣。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安晨錯愕的看著手指上的那朵梅花,迷惑不解的問。
據他所知,右手中指戴戒指可是喻意名花有主,她不會又起了什麼壞心眼。
“呃……”溪一時茫無頭緒,不該該如何回答,不經意間瞥到自己的左手小指,她想當然的說道:“因為我也戴了啊,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一家人。”
她可不敢說是預防別的女生靠近他,好幫助尹麗。
他的手指顫動了一下,眼睛裡疑惑的光芒並未消散。
直到一朵小小的梅花映入眼底,他又有些相信她的話了。
她的確和他戴著一樣的繩戒指。
只不過位置不同。
梅花在她纖細的小指上閃著清冷的光輝。
第二十六章(6) 悲傷圓舞曲
第二十六章(6)悲傷圓舞曲
安家的客廳裡,沙發上幾個年輕的男女如坐針氈的等待著,緊張又沉重的氣氛縈繞在他們周圍。
幾聲歡快的打鬧聲從敞開的大門傳來,像軍人聽到號令,他們同時站起身,不安的望向外面。
安晨已經走到了大門邊,一眼就看見了佇足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林叔叔,這麼急叫我們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凝望過去,看著像等侯很久的林叔叔,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不安的情緒越離家近,越來越強烈,他拼命的壓抑著,不想令溪察覺到他內心的波動。
林冠中眉頭糾結,面色凝重。
“小晨、小溪……”他喘息了下,強自鎮定的說道:“總裁……總裁他去……”
“林叔叔,你叫我們回來就是要告訴我們爺爺去國外出差了,是嗎?”溪斷絕的截斷他的話;眼睛寧靜透明,她輕鬆愉快的說:“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您先回公司上班吧,我們會好好呆在家裡等爺爺回來,無論他要去多久……”她的話越說越低沉,如同宣誓般嚴肅、鄭重。
安晨震驚的看著林叔叔,他素來沉穩,決不輕易表露內心的情緒,可今天他……
難道預感的事情真的成為事實的嗎?………
一陣冰涼在瞬間侵襲了安晨的全身。
她提起行李包,拉起安晨的手,腳步輕緩的走向別墅的裡屋。
同樣冰冷的手指,誰也給不了對方溫暖。
可是她不敢放,腳步一下重,一下輕,她害怕自己一鬆手,摔下去的會是兩個人,也許他們會在很長時間都站不起來,起不來………
她低垂著頭,像在數走進去的腳步數。
腳底下,忽然多了幾個黑色的身影,他們擋住了去路。
“大家都來了啊,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家?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用擺出這麼隆重的歡迎儀式,又不是去哪打仗凱旋歸來。”溪緩慢地抬起頭,一臉戲謔的笑。
“木魚,無論你聽到了什麼事,你都不要難過,我們會陪著你……”她的笑容單薄,風洛希看得心臟絞痛,聲音輕柔如細細的雨絲飄進她的耳中。
“說什麼呢?你以為我是你啊,莫明其妙就難過………”溪勾起唇角,略帶嘲弄的笑。
一個紅色的身影竄到她身前,眼中閃爍著盈盈的淚光。
“採兒,我不在的一個禮拜裡誰欺負你了嗎?你哭什麼呢,我幫你揍回來就是……”她溫柔的凝望著好朋友,看到了採兒壓抑著的激動情緒。
採兒緊握住她的肩膀,心痛地低喊著:“遲溪,為什麼不哭呢?安爺爺死了,在三天之前就火化下葬了……死了,你懂不懂………”
死了?
仿若一道閃電擊中他們,安晨和溪的身形同時一陣顫慄,搖晃了一下,唯有兩隻手還緊緊的握在一起,支撐著彼此心靈的重量。
心在無聲地沉沉墜下去,一直墜入漆黑的洞底。
客廳裡頓時變得靜如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的反應,越是這樣隱忍著,越是讓人心中不安。
安晨面容雪白,眼底寂暗無光,心底的涼氣快速在血液裡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