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貫點了點並沒有,手指著照片上的女人。
「姐姐?」
被她這麼一說,樹也覺得他們長得非常像。比如說眼睛的感覺,嘴角的感覺。
但是,與弟弟圭給人的一種陰鬱的感覺相反的是,姐姐給人一種非常開朗的印象。順滑的長髮齊肩剪下,一張像向日葵一樣的笑臉浮現在眼前。
「這是在朔夜姐姐……那時是我離家出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
美貫高興地說道。
「離家出走?」
「啊……」
美貫的嘴依然張著,用手按住了嘴唇。
「不好,我是不是問了一件不該問的事?」
「也不是……那個……社長哥哥……不知道我家裡的事吧?」
她害羞地將兩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仰視著樹。
猶豫了一下,扭扭捏捏地開始說了起來。
「哎……我也有一個姐姐的。」
「唔。」
樹不知不覺間發出了一個很傻的聲音。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那個……雖然我們關係不錯……但是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所以有一次因為有事上山的時候……我就那麼離家出走了……」
(這麼說起來……)
樹想起來了。
確實——如果沒有「阿斯特拉爾」,美貫就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影崎曾這樣說過。
「那時,我一直沿著山路走……後來終於感到腳痛走不動了……」
美貫指膝蓋。
「……」
樹了口唾沫。
對於那個比現在還小的美貫來說,走山路是何其艱辛的一件事啊。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她走到離家出走這一步,少年無法想象。
「腳很痛很痛,我就坐在路邊上,碰到了偶然路過的朔夜姐姐和貓屋敷。」
但是,美貫那細碎的聲音中,包含著一種華麗的東西。
是幸福的回憶,給少女的聲音塗上了美麗的色彩。
滿面笑容的美貫結束了最後的講述。
「因此因此,很久之後貓屋敷就介紹我來了‘啊斯特拉爾‘。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啊……介紹你來‘阿斯特拉爾‘的不是我的父親!」
這麼說起來,美貫也只有八歲而已。
一想到我失蹤的父親在七年前曾勸說協定她,就覺得有些不合理。
「嗯,所以,我從來沒見過‘啊斯特拉爾‘的社長……所以,我當時非常期待社長哥哥的到來呢。」
「啊哈哈……對不起,由於我的原因……」
「哎呀,完全沒有當回事啦!社長哥哥能夠呆在這裡我十分高興呢!」
美貫用力地搖著頭。分成兩邊的頭髮也嗡嗡地甩著。
「啊哈,謝謝……」
樹非常欣喜能看到美貫這麼堅強——同時,對於美貫給他講的過去又感覺十分悲傷,於是樹沉默了。
本來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是隻能懊惱地想不出到底要如何開口。
於是,癥結直直地凝視著樹。
「社長哥哥……沒有什麼覺得厭煩的事嗎?」
「嗯?什麼?」
樹茫然地歪著頭。
癥結就在這一瞬間,看著——少年那漆黑的眼罩,立刻綻現出了笑容。
「社長哥哥……真堅強。」
「嗯?」
「不,沒什麼……真好。」
年幼的美貫輕撫著自己的胸口,輕輕點了點頭。
正在樹要將照片放回紀念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
「那個……那個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他問道。
「嗯,我來到‘阿斯特拉爾‘後也沒見過她,但是她應該和圭哥哥一樣做陰陽師吧。」
「嗯?這個人也……?」
樹目不轉睛地看著照片。
「喵!」
一邊看著兩個人,青龍發出了一個非常清晰的聲音。
5
兩天後的夜裡,圭開著由協會提供的車,向著葦原山進發。
四輪驅動的越野車像在刨山道一樣前進著。山道不全是鋪好的路,有時也會在凹凸不平的山崖道和河邊道上行走。
「哇,哇,哇!」
被劇烈搖動的車體嚇到了,樹緊緊地抓住了前面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