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裹挾。
忽然,他卻清明自持地停了下來,撐起身來,問道,“映荷,說,說我是誰?我是誰?”
被他的行為所驚呆,我抓住他的雙臂,愣了一愣,低聲喚道,“四哥……”
他此時似乎頗為情動,伸出雙手來,與我十指交握,低下頭來印上一吻,這次的吻卻是不同的細密而溫柔……溫情的潮水將我們兩個都瞬間淹沒。
被他纏了一夜,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
冬日的陽光暖暖撒進屋裡,迷濛中醒來,他已經走了。若不是那一床狼籍、皺巴巴的枕頭和不著寸縷的自己,我真的會以為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很出格的夢。心裡懊惱羞愧,那是兩情相悅才會有的歡愉,我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騙不了自己。
紅著臉微微翻了個身,轉向外側,羞憤之感充斥著全身。
“福晉可醒了?”屋角傳來輕聲的詢問,那聲音熟悉而又陌生,我往那角落看去,找到了垂手而立的寶兒。
我不好意思地拉高了被子,問道,“凝雪可有事?春妮呢?”聲音是沙啞的,只覺得口乾舌燥。
“凝雪姐姐看著福晉像是快要醒了,打水去了。春妮姐姐……”
寶兒正在為難處,凝雪推門而入,手裡提著一把長嘴銅壺,見我醒了,放下銅壺來向我一福,眼圈紅紅的。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她安然無事便好。
“什麼時辰了?”我問道,一邊的凝雪貼心地捧過乾淨衣服,讓我自己的被窩裡頭穿了,“春妮呢?”
“回福晉,快過巳時了。”寶兒搶道。
“春妮呢?”我覺得不對勁,追問道。
“福晉,春妮被王爺責罰,跪在院子裡呢。”凝雪抿了抿嘴,眼中終於忍不住掉下一滴淚來。
不明所以,為什麼凝雪沒有出事,反倒是春妮被罰跪在院子裡了。我忙起身伸手自己套了外衣,套了鞋,一拐一拐地想往院外去,剛到門口卻被方要進門的惠心一把擋住,“就穿這麼點,往哪去?”
“春妮讓罰跪在院子裡呢。”我急道。
“這事你別管!”惠心拉著我到一邊,就著寶兒端過的漱洗用品,親手伺候我梳洗,可見我還是扭頭向著院子裡頭一陣張望,她紅著臉,湊到我耳邊輕聲低喃道,“那丫頭給酒下了藥,爺昨日……我……哎呀……”
作者有話要說:
乃們知道第一人稱的缺點是神馬嗎?就是倫家直接寫到無地自容,捂臉奔走。
而且,為了這個章節,我還被靜若大大在樓梯間教育了45分鐘,被禁止了部分細節的描寫,555,倫家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今天乃們要是霸王我,不收藏,不評論(要誇獎的),倫家堅決會覺得乃們都是壞銀。下次這種橋段不會再有了。真的!
☆、第三十八章 只是當時已惘然(下)
“嗡……”耳邊一陣轟鳴,我搖晃了幾步,連掙扎都沒有便直直跌倒。眼前一片黑暗,就像康熙五十六年我來時一般,全無知覺,只有那漫長的不知盡頭的黑暗。
“我,終究還是要死了嗎?”黑暗裡只聽得到我自己的聲音,“我會回到我的來處去嗎?年映荷的心疾終究是幫了我,還是終結了我?本以為是意亂情迷的兩情相悅,卻是被最信任的人陷害下藥,他原來不是真的想要我。居然連從來不曾生疑的春妮都背叛了我,我生又有何歡,我不屬於這裡,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死一般的寂靜,無邊無際,迷濛中一陣熟悉的聲音由輕至響又一次縈繞在我的耳邊。
“魂系,歸來兮,南方,不要去……”
“映荷,映荷……”這是惠心的聲音,“映荷你醒醒,你醒一醒。”
我張了一張嘴,企圖發出一些回應,可嘴唇乾裂,喉嚨裡像火燒一般,好不容易擠出的嘶啞低語被輕易扼殺在一片乾涸中,條件反射下,我嚥了一口唾液。
“醒了醒了……”
“映荷你醒醒,四哥在這兒呢!”惠心輕輕扶起我來,沿著杯沿送了一口水給我。
我重重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跳著大神的薩滿,“讓他們走!”
惠心不解地看著我,興許是不解於我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一邊臉色蒼白的四阿哥向寶兒揮了揮手,寶兒倒退著出去,小聲向屋外的人說了些什麼,院子裡的人便紛紛靜靜散了。
“春妮呢?”我虛弱地問道,“叫她進來。”
屋角的凝雪聽了,忙俯身一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