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懷裡哧哧笑了,惹得譚易江越發心動,貪婪地吻了又吻。
餘下兩人對視一笑,安婭聽到笑聲才醒過神來,羞紅了臉掙扎了兩下,譚易江知道她臉皮薄再鬧下去只怕要惱了,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蕭墨迪本想打趣,可看到安婭臉已漲的通紅就不敢造次,因此嚷嚷著獻寶似地推介,“吃菜吃菜,今這頓我可是專門請了香港師傅來做。味道肯定不錯。”
包間很寬大,因此四個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前空蕩蕩的,只是服務員不停地微笑著上前服務,偶爾能聽到銀筷子落在細瓷上清脆但微小的響聲,其餘再無聲響。剛才那麼一鬧,此刻突然都靜了下來,大家都低著頭喝著面前才端上來的一份燉品湯羹。
陸之秋抬眼望去,城市璀璨的夜景如星海一般鋪在窗外,所有的建築都閃著光透著亮,好像睜大眼睛的巨獸。馬路上成千上萬的車龍匯成一條紅的光帶,緩慢地滾動向前。他想起來有一天在山裡,也是傍晚十分,安婭突然說要上山去看日落。
陸之秋和秋丫都勸不住她,又擔心等太陽下山她一個人在山裡不安全,因此之秋最後只好答應陪她一起上山去。她出門時只穿了一件隨身的短大衣,也是白色的,她似乎偏愛白色,但在旅途上揉來揉去早已不成樣子。因此到了秋丫家不得不穿上秋丫媽媽的一件薄棉襖,那樣老舊的款式,粗布質地領口袖口密密壓壓繡著民族花飾,安婭穿在身上空蕩蕩的,愈發顯得瘦。
因為想著上山時冷,陸之秋拿出自己的一件防寒外套讓她穿著,套在她身上幾乎成了長僂,一雙小手籠在長袖子裡,臉籠在領子的陰影裡,神情有些模糊。看他那樣看著自己,安婭一笑,“你怎麼長得這麼高呀?穿這麼大的衣服?看這袖子,都能唱戲當水袖了。”說完對著秋丫咕咕笑著。
她手腕一翻,那袖子真當水袖一樣舞起來。她很唱兩句的崑曲,小時候天天在家聽奶奶放的錄音機,倒學得頗為神似。
“他興心兒緊咽咽嗚著咱香肩,
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兒周旋。
等閒間把一個照人兒昏善,
這般形現,那般軟綿。
忑一片撒花心的紅影兒呆將來半天,
忑一片撒花心的紅影兒吊將來半天。
敢是咱夢魂兒廝纏……”
秋丫並不明白她唱得是什麼,只覺咿咿呀呀十分好聽,在一旁拍著手叫好。可陸之秋卻是懂得,一曲《牡丹亭》她唱得低婉動情,似乎整個人陷入戲中,一時之間她就真成了杜麗娘,在夢裡等著那個人來。心裡不覺神往,只恨不得自己也在夢裡,渴望著遇到某個人。
可現在,陸之秋終於知道,她那時心裡等的那個人,自然是譚易江。
良辰美景奈何天,那是別人的幸福和美滿。人生長恨水長流,自己卻永遠將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心裡不由極度嫉妒,但陸之秋心裡卻也明白,自己並不會因為嫉妒別人的幸福就怒火中燒。只是對照別人的幸福,他多少覺得失落。孤獨的人是可恥的,無限懊惱,酒入愁腸,更添幾分愁。
蕭墨迪是屬於話癆型的人,三分鐘不說話幾乎能把他憋死,因此他沒一會兒就笑著說,“這碗羹吃得爽口吧,這可是我專門請香港蛇王芬的師傅飛到北京來做的。把家養的眼鏡蛇用人手去骨拆肉,再加入鮑魚、花膠、火腿燉兩個小時,才有這麼一小碗香醇濃郁的蛇肉煲。冬天吃最好,又暖身又滋補,秋子腿傷剛好,今天正好補補筋骨。”
他說得天花亂墜,安婭一聽卻突然嚇得跳起,臉色刷白只是掩著口盯著面前已經吃下去小半盅的燉品。等她搞明白自己剛才吃的是什麼,立即覺得胃裡翻江倒海,急忙轉身奔到洗手間裡要吐。譚易江也已經嚇著跑過去攬住她的腰,幫她輕輕拍著背,一邊急急問她,“怎麼了?那裡不舒服了?”
安婭擺擺手,嘴裡全是膽汁苦的滋味,澀得她說不出話來。眼眶裡轉著淚光,等想到剛才吃的是什麼,又趴在洗手檯上吐得唏哩嘩啦,剛才的酒本來就喝得急,胃裡不舒服,加上被這麼一下,剛才吃的全吐了,連膽汁都吐出來。只是虛弱地靠在譚易江懷裡,被他小心翼翼地喂著服務員遞過來的熱水。
吐得十分辛苦,等回到包間安婭更是說什麼連桌邊都不肯靠過來,只是依在譚易江懷裡閉著眼,一張臉色完全沒了血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半晌才微微一動,更像是個洋娃娃。譚易江心疼得不得了,可卻還是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抬頭卻見陸之秋正招呼服務員上來,指著大家剛才吃的燉品,“把這些都撤下去,再不要上和蛇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