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尚俊毫不猶豫點頭。
齊安又說:“那如果你在我心目中不是第一,你受得了麼?”
李尚俊啞然。
然後她記得很清楚,向來如同鄰家男孩陽光青春貼心小棉襖的齊安,目光特深沉道:“我行,你絕對不行,凌可能可以。不說其他,就對待杜暢上面。”
一個普通的朋友,依舊是李尚俊的朋友。但是杜暢這個曾經排名第一的朋友,對她而言已經比陌生人還陌生。
駱子涵在她心目中排第一,但當她感覺不到自己在他心目中排第一位時,她選擇了不要他。
她不知道同樣的事情會不會發生在她和藍爵身上。她只知道,這輩子,她都不會再那樣不計一切地捧上自己真心,她也不會再讓任何人覬覦到她的真實排位。順其自然,順其自然,說到底,就是兩個人小心翼翼堅守著那份赤誠,防範極嚴。
可兩個防備極嚴的人,卻一起走到了今天。
李尚俊心底特別矛盾。她寧願藍爵像所有正常男朋友那樣,不管不顧地大發雷霆,發下“禁交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淡漠地詢問她“你打算怎麼辦?”
她的指尖微微發涼,明亮雙盼染上一層濃霜,她半垂著頭,用更加冷漠無所謂的語氣道:“如果我說會,你會怎麼辦?如果我說不知道,你會怎麼辦?如果我說不會,你又會怎麼辦?”
三年前的她,面對藍爵的理性與冷靜,會跳起來摔鍋砸盆怒罵:“跟女人講道理講理性,你tmd腦殘啊!”經過三年的磨練,她學會用冷靜對付冷靜。
藍爵眼底流轉難以察覺的蒼白,他依舊那麼平淡無波地凝視著李尚俊,沉默。
習以為常的李尚俊清楚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兀自起身鑽進浴室洗澡。洗完出來見藍爵依舊坐在躺椅裡,聽到聲響後徐徐睨過她一眼,溫潤如玉。
不知怎的,她故意加重了行為的力量,弄出重重的乒乒乓乓聲,然後鑽進被窩,使勁打了個挺,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此後,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李尚俊努力昏昏欲睡而不得變得浮躁時,身旁床墊下凹,他的手輕輕撫在了她頭上。
醇厚如酒的聲音隔著被子,顯得有些晦澀,嗡嗡作響。
“這些年去你家去了那麼多次,雖然從來沒見過他,但從你和瀚兒身上,我幾乎可以想象駱子涵的樣子。”
李尚俊心頭一緊。
“有些潛移默化的東西,你們都不曾在意,但那個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烙印,比你自己,比我想象的都深刻。”
藍爵又沉默了會兒,聲音彷彿越來越飄忽:“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你天生的樣子,什麼都不做,就能吸引我,把我迷得暈頭轉向,而我只能儘自己最大努力去討好你,縱使這樣,你還老嫌我管家婆,罵我吃力不討好。”他抿了抿唇,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如果沒猜錯,駱子涵天生的樣子,什麼也不做,就能徹底掌控你的喜怒哀樂。”
李尚俊急促翻身想掀開被子說些什麼,卻被藍爵摁止。
依舊隔著被子,他安靜道:“就算我不想,我能把你鎖起來還是關起來?……尚俊,對於未知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懼怕過,做過,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是面對駱子涵,我真的找不到一點兒取勝的資本……”
李尚俊睫毛顫了顫,嘴張了半天,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藍爵似乎從來不會做逼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事,但如今他越這樣,她越無法自由呼吸。
他還是半坐在床頭,目光平和地盯著燈光昏暗的牆壁:“一直以來,我們都說順其自然,假裝彼此沒有任何問題。我想也是時候,讓你好好考慮考慮。不只是駱子涵,還有我們。我媽媽和楊叔叔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讓他們離開上海去四川根本不現實,我不可能不管我媽,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回四川接管你們的家族企業,我們之間該怎麼辦?為了我,離開你的故鄉,你的朋友,你的父母,獨在異鄉,你捨得嗎?”
一塊大石壓在了李尚俊胸口,她努力撓開被子,這次藍爵沒有阻攔。
那雙點染清幽的雙眸映入她的眼簾。
他笑得很溫和,卻讓她感到莫名寒意與心酸。
“他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他低頭看著她,“你告訴我,我有什麼?”
李尚俊怔怔看著藍爵,腦子裡一團漿糊,身體卻先於意識。
她跪起身緊緊環住他脖子,略微哽咽,聲如蚊蚋:“……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