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你打算怎麼做?”
“退婚。”薛逸示意柳寧放在手邊的那份婚書,“華嫵不離開華府,這件事就成不了。”
“讓華嫵來吸引幽微的注意力?”柳寧淡淡一笑,“我還以為薛督主有多光明磊落,不想竟然不過如此。”
“小人之心。”薛逸嗤笑一聲,懶洋洋道,“我的人我自然會保護周全。”
“那可未必。”柳寧慢悠悠道,“退婚可以,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暫且先留著,待到我想到了再來找你要。”
薛逸:“……”
有了柳寧的默許,接下來不知道薛逸究竟用了什麼招數,竟然硬生生說服了夏澤,在最後關頭弄出了個所謂生辰八字不合的藉口,在和華夫人通了氣之後,這樁婚事在雙方當事人都一再有意拖延的情況下,終於不了了之。
京城不知多少人等著看華嫵的笑話。
這樁婚事先前鋪開的場面太大,最後竟然是以這種藉口結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有人悔婚了。雖然這已經顯然是在為了照顧女方的面子,但京中豪門卻一致認為這分明是柳帝師看不上暴發戶華家,悔!婚!了!
多少京中貴女喜上眉梢,庚帖紙片一般朝著柳府飛去,眼見柳大帝師不是不結親而是看不上那個華家廢物小姐,向來自視甚高的她們怎麼會不為了面子一搏?
柳寧簡直被弄得煩不勝煩,最後索性祭出殺招,說打算一輩子醉心山水,終身不娶。話中竟然隱隱約約露出打算急流勇退之勢。
這話一出,削尖了腦袋打算往柳府裡塞人的各色人等終於消停了。
柳寧不過一介布衣,眼下雖然聖眷正隆,但從來伴君如伴虎,再參考現在華庭的得勢情況,安知不是這位帝師大人失寵的先兆?
這樣一來,再和柳寧聯姻也就沒了什麼太大的價值了。
那一邊柳帝師處鬧得沸反盈天,華嫵倒是樂得閉門不見,紮紮實實過了個好年,當中薛逸時不時在未來丈母孃面前露個臉不提,至少華庭的臉色已經從先前的發青直接到了後來的青黑……
等風頭過去之後華夫人回了青州,薛逸立馬忙不迭安排著華嫵搬出了華府,一眾西廠獒犬來幫著搬東西,直把華府本家的侍衛小哥們咬得抱頭鼠竄。
獒犬們自然不會管華庭的想法,自家督主一聲令下,獒犬們歡天喜地搬著華小嫵的東西去了舊夢,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待到最後出門的時候,華庭的臉色已經徹底臭得不能看了,如果說目光能殺人的話……西廠所有人都已經被戳成了渣。
“阿嫵。”華庭終於按捺不住,出言喚了一聲。
華嫵有些詫異,但還是停下了腳步,“什麼事?”
華庭臉色變了又變,握緊了拳,長長的出了口氣,上前一步緊緊把華嫵摟入了懷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要是有什麼不對,及早回來,其他的不說,護住一個你還不成問題……”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懷中忽然一空,薛逸輕而易舉地把華嫵攬了過去,衝華庭露出一個示威性的笑容。
華嫵:“……”
薛逸低頭在華嫵頸側輕輕一吻,“華大人就不必擔心了,阿嫵交給我就好。”
華庭微微眯起眼,“那就拭目以待。”
華嫵無語凝咽地看著二人……明明她還在這裡你們倆不要把我當成空氣啊喂!
薛逸貴人事忙,幫華嫵搬到了舊夢之後就忙西廠的公務去了,那條密道只是一個開端,真正要扳倒幽微,需要做的事還很多。
華嫵乍然小鳥出籠,簡直恨不得把渾身的毛都抖上三抖來昭示自己的暢快,這還是她自重生以來,正兒八經第一次得到了自由。
舊夢。
華嫵搬過來之後,最高興的人是花沉。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能好好和華嫵聊一聊,自從華夫人來了之後,華嫵的行動被全面限制,見到她一面難比登天。
到了年末,戲夢的生意也繁忙了起來,花梨整日裡帶著班子忙的腳不沾地,唯獨花沉因為輩分高,面子大,能請動他的人沒幾家,這才閒了下來。
誰不知道戲夢老班主是甄皇后的派系,眼下跟甄家不對盤的宋家都倒臺了,但戲夢卻依舊聖寵獨到,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人過來強買強賣。
也正是因為如此,花沉閒的都快長毛了。
“你總算出來了。”長髮美人大冬天搖著羽毛扇,一步三搖地來了華嫵房間,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