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她了。離她遠遠的。
現在,真的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了。阿京對著鏡子裡的人咧嘴笑了。 從今天起,自己疼自己吧。
到了銀行,阿京把存摺塞進登折機裡。吱吱響起列印的聲音,再吐出來,阿京拿起來。瞟了一眼。立刻瞪圓 了眼睛。
用指頭點著數一數。沒錯。五個零。40萬。
阿京愣在登折機前。母親是個小學老師。父親在商貿公司。雖然生活還算小康,但無論如何,40萬仍算一筆 鉅款。哪裡來的這麼多錢?是家裡所有的積蓄?全部給了她,母親怎麼生活?
阿京在足球場坐了一上午。
下午,溫熱的陽光暖暖地曬著。阿京靠著單車,手裡拎著一大個蛇皮的袋子。站在衚衕盡頭,遠遠地看著自 己的家。那個已經不想也不能再走進去的家。
幾個打過架的男孩子從她身邊經過,遠遠地避開。阿京揚起頭,冷冷地看著他們走遠。
有熟悉的鄰居經過,打著招呼,問:“怎麼不回家呢?”
阿京淡笑著:“我等同學。”
遠遠有個身影緩緩走近了。阿京隱在衚衕後面。淡青色的毛衣。長長的裙子。母親提著一把小菜,轉進了胡 同。近了。白晰的臉龐上有淡淡的笑意。就像從前,勾著爸爸的手從菜場回來時一樣快樂安詳。
阿京的鼻頭一酸。如果母親願意生活在夢幻裡,只要她覺得快樂,她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阿京蹲在衚衕口,一直等到下午兩點。母親又出來了。挎著小小的包。細細鎖了門,出了衚衕。阿京遠遠地 跟著。一直跟進學校。看著母親走進小學的辦公室。
上課鈴叮鈴鈴地響。阿京坐在大禮堂的臺階上。從這裡,可以遠遠看見三年級二班的教室。淡青色的身影站 在講臺上,娓娓地講課。熟悉的身影,溫和的笑顏。娟秀的粉筆字。
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好像又回到小時候,跟著母親,坐在教室裡,闖進辦公室,做完功課,在學校的 草叢裡溜達,捉小蟈蟈。一轉眼就是十七年,從來都不曾改變。她大了,母親卻沒老。有父親的陪護與愛戀 ,反而更柔媚,更動人。
下課了。孩子們叫著鬧著,一窩蜂擠出教室。阿京抬起頭,只看到母親消逝在走廊盡頭的背影。
這樣也好。除了不能接受父親離開的事實,除了對她莫名的恨,母親生活得很平靜,什麼都沒有改變。
阿京輕輕地嘆氣。
校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阿京輕輕地敲門。個子高高的男人揹著手站在窗前,沉聲應著:“進來。”
阿京走進去。叫了一聲任叔叔。任梧桐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阿京,你怎麼來了?”
這是個和爸爸一樣高大的男人。額前的頭髮有些斑白。望著阿京,眼中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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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快樂啊!這個週末快到清明節。應該會回家。可能不會更了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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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我還有什麼?
這是個和爸爸一樣高大的男人。額前的頭髮有些斑白。望著阿京,眼中有些詫異。
阿京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出來的話有些艱澀:“我媽媽……”
任梧桐看著她。不過兩週。這高高的女孩兒,瘦得厲害。眼圈都是黑的。臉角有散不開的憂鬱。臉上,有著 本不該這個年齡的孩子會有的滄桑。
“坐吧。”任梧桐心疼地看著她。那眉眼,那鼻樑。處處彰顯著宋語德的印跡。他的心沒來由的抽了一下。
阿京筆直地站著。眼睛探詢地看著他。
“你媽媽……只是對你父親的事糾葛。上課,還是正常。”
任梧桐說得很慢,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心裡很痛。就算是語德死了。蘭英的心也仍裝著他。他一輩子都沒有 能插進去過一腳。一點兒機會都不曾有過。
阿京把手裡拎著的鼓鼓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任梧桐吃驚地看著她。
阿京轉過桌子來。撲通跪在任梧桐的面前。未開口,眼淚先流了出來:“任叔叔,請您答應我,讓我媽媽繼 續像這樣生活下去。哪怕給她換成最不重要的課。只要讓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
任梧桐愕然看著跪在地上的孩子。彎下身子去扶。聲音不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