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抖:“阿京,你起來說話。”
阿京伏下身子痛哭:“您答應我。請幫我照顧媽媽。”
任梧桐攙起阿京,擦乾她的眼淚。讓她坐下來。才慢慢說道:“阿京,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我是不是校長 ,不用你來求,我都會照顧好你媽媽。你明白嗎?”
阿京點著頭。不說話。
任梧桐指著桌上的袋子:“那是什麼?”
阿京走過去扯開袋口,一摞一摞的錢滾出來。
任梧桐吃了一驚:“你哪來這麼多錢?”
阿京悽然地笑了:“媽媽給的,她讓我離她遠遠的。好好地去上大學。沒事不要……回來。”
任梧桐站起來,說不出話,半晌才開口:“你媽媽……她糊塗了。你別當真。”
阿京無聲地笑了。眼神很空洞。這是怎樣奇怪的恨?看見女兒,會想起死去的丈夫,所以,寧願不要再見到 女兒,寧願讓女兒走得遠遠的?
“你把錢拿著。阿京,我會照顧好她。”任梧桐伸手去綁著袋子。
阿京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那一袋子的錢,有些恍惚:“任叔叔,這些錢,請你收下,請你不要告訴我媽媽。 求你幫我照顧她。她不想見我,我就站得遠遠地看著她,只要她過得好,我……我什麼都不在乎。”
“阿京,一定有誤會,等你媽媽平靜一些再說!”
阿京沒有再吱聲,轉頭跑出校長室。任叔叔是母親數十年的朋友,是又小學的校長。她相信他。只有阿京在 的時候,他看著母親的眼神,會有和父親一樣的憐惜,只是多了許多的悵然。
阿京不大懂得。但是,心裡卻明白,任叔叔會關心母親。雖然有叔叔嬸嬸,但他是最可以託負的人。
任梧桐追出門來,看到纖瘦的身影急急地消失在轉角處。真是個孩子。怎麼能就這樣隨隨便便將一袋子成打 成打的錢託負給別人?
任梧桐在門口往阿京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老天,你是不是終於起了憐惜的心,重新給了我機會?
任梧桐轉回身。抬起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走進門去。
回到宿舍,似乎從沒經歷過什麼,阿京用功地學習。她依然美麗,身材高挑,鼻樑挺直。眉清目秀。看見人 會淡淡地笑。只是,全身都散出一股冷氣。即便淡笑著,都會很冷很淡,感覺不出溫暖。
如母親所願,阿京考上離家很遠的外語學院。母親似乎忘記了她。三年了,從沒打過電話,從沒問過她。阿 京回去過,遠遠地在衚衕口,看著母親進家,鄰居不和她打招呼,母親也不理人。進了家,便很少出來。
偶爾,會看到任叔叔送她。車開到路口便停了。母親走下來。任叔叔坐在車上,一直看她轉過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