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時候情況特殊,只能那樣談戀愛。”鍾媽媽嘆著氣,“也幸虧是遇見了阿蘇,琴音,有阿蘇來時 不時陪陪你以後,你臉色好多了。我回來看你,你也開心很多。那些生病的日子,是多虧了他的照顧。在外 婆去世以後,你抑鬱得厲害,我甚至打算請心理醫生的。你在家裡暈倒,第一個發現的,也是他。如果沒有 阿蘇,也不會有現在健康坐著的琴音。”她有些唏噓。
琴音拉著媽媽的手,勉強笑著:“我知道。他是我的大恩人。”笑容之後,卻有些沉重。
鍾媽媽看著她。她不是沒有發覺,女兒對這樁婚事,並不大上心。只是,既然阿蘇提出來,琴音又沒有 反對,鍾媽媽便就順水推舟了。畢竟,阿蘇以前,是最瞭解琴音的人。只是,和琴音一起住了這麼久,鍾媽 媽也開始猶豫,琴音變得太多。這樣的兩個人,還能互相適合嗎?看著有些憂傷的女兒,鍾媽媽明白,有這 個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了。
“琴音。”鍾媽媽握著她的手。“雖然你們婚事也訂了,戀愛也談了這麼多年。阿蘇說起來,真的是你 的救命恩人。但婚姻是終身大事。兒戲不得。你是我的女兒,我不管其它什麼條件,我只希望你真正開心幸 福。你明白嗎?”
“媽!”琴音抱住媽媽,心裡的猶豫委屈和疑惑都化成淚水奔湧出來。原來媽媽也理解她!
鍾媽媽輕輕拍著她。琴音在媽媽身上擦了一通眼淚鼻涕,感覺心裡好受多了。至少,無論她怎麼做,現 在,都有一座堅實的靠山了。
“媽媽,謝謝你,我會好好地考慮。”琴音站起來。
鍾媽媽看著女兒,輕輕笑起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她指一指桌上的圖紙,“阿蘇送來的裝修 圖。你要不要看一下?”
琴音搖著頭,鍾媽媽唸叨著:“如果要裝修,也是麻煩,人得搬出去。那些閣樓裡的舊東西,少不得都 要清理,該留的留,該賣的賣。要丟的也可以丟了。你外婆的東西,都是些老舊得不行的了。”
閣樓。
琴音心中閃過一絲念頭。以前所有的舊東西都丟去閣樓裡了。那麼,是不是有些回憶可以到閣樓的舊東 西里去翻?比如,和腦子裡那個吻有關的回憶?
琴音興奮起來。說幹就幹。
“媽,我去清理一下閣樓裡我的那些舊東西。”琴音轉身往樓上跑。
“裡面灰死了。不著急這一時半刻麼。”鍾媽媽在身後叫著。琴音已經跑上了樓梯。
“這丫頭,哭哭笑笑,說風就是雨的。”鍾媽媽搖著頭,到廚房去準備晚飯。
琴音開啟閣樓的門。閣樓其實滿大的。裡面堆滿了舊傢俱雜物和舊紙箱。都是些陳年不用的東西。也有 大摞大摞的相簿。
琴音開了燈,開始翻自己來住時騰上來的那些老式的木櫃桌几。幾個月,都有了薄薄一層灰。開啟一個 抽屜,有一些照片,但都是美國的那些兄弟姐妹們的。可能是以前寄給琴音看的。有一本又一本的鋼琴譜。 琴音拿出來翻了一下。一大本一大本,幾乎都拿不動。天。她都多久沒有到花架下彈琴了?看這一本又一本 ,她以前的琴藝,一定造詣很深!可惜現在全忘記了!
再開啟一個紙箱,面前是一大摞的畫卷。是了,阿蘇說過,她以前會畫畫兒。沒想到竟然畫了這麼多。 不知道自己以前畫的畫兒怎麼樣?琴音開啟一卷,是一幅葡萄圖。純粹的水墨畫。滿紙黑白,栩栩如生。可 惜,可惜,現在,什麼都不會畫了!
琴音把畫收起來,這一箱好好留著。等她有空了,再重新來好好學。以前能畫,現在就不能畫了?不行 。她得把以前琴音的本事給找回來。
東翻西翻,弄了一身的灰,還在一個抽屜裡,翻出一箱各色各樣的石頭。大大小小,奇形怪狀,有些身 上,有各種美麗的條紋。這個,琴音懂一點兒。如果把石頭養在水裡,石頭上那條紋就會清楚顯現,如水墨 山水或者花鳥蟲魚之類,是一幅天然的“石畫。”
倒沒有人說起以前的琴音喜歡收集石頭。可以是在認識阿蘇以前陪外婆的那些日子吧?看來,還有很多 連阿蘇都不知道的往事!琴音心裡,竟微微有些開心起來。這樣說來,真正瞭解她過去的人,也不見得就是 阿蘇哦。他也不過,就是清楚前幾年的她!
那麼再找找。更多年前,還會有些什麼?
房子裡很灰,窗子關著,又很熱。但打消不了琴音找舊物的興致。說不定,就翻出些什麼來,說不定, 她以前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如那個在腦誨裡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