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闆就跟孟小姐在廣陽寺那買了套房子,你們猜猜多少錢?”
“張導演,你就別賣關子了,這我們哪能猜得到啊。”
“就是就是!”
張導演得意洋洋的後靠在座位上,有模有樣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個億。老闆半個月前去米蘭的時候,買回來一條項鍊送給孟小姐,你們知道要多少錢不?”
“張導演,你怎麼又來這套了!”
“行了行了,趕緊說!”
“嗯哼,那條項鍊叫‘維納斯之心’據說上頭有上百顆鑽石,價值整整兩個億!”
在座幾人聽得噓聲一片。
“也怪不得老闆不把一個億的投資放在心上。”
“嘖嘖嘖,那看來這回,我們老大是動真格的了?”
“要不然你以為呢?”
幾人議論的火熱,楊樂坐在那裡冷眼旁觀,卻是笑的諷意濃濃。
老闆的確是動了真格,卻不見得是孟家千金。
夏未央 115 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落日的餘暉,染紅了霍譚的腳邊,太陽依舊很耀眼,晚霞也紅豔到絲毫不遜色。
倒是難得的景象。
霍譚唇畔的笑意濃到化不開,他俯瞰著透明地窗外腳下的世界,他在等,等她開口說話,既然是她打電話過來,那就是一定有話要說。
當然,如果她只是想他了,他也不介意跟她聊聊天。
沉默半響,話筒中才傳來她嘶啞的聲音。
“……恭喜你。”
“!!”
霍譚的心臟猛地一沉,眸子發緊。
她不需要多說什麼,他心知肚明不是麼。
不過眨眼之間,霍譚已經冷靜下來,只是那雙方才還溫潤如水的眸子,卻密密麻麻盡是陰蟄。
她應該跟小情人在巴厘島才對,怎麼會知道他的婚訊,按照他的計劃,婚禮一過,他就會全面封殺所有的報道,到時候他再把她接回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安心的待在他給的宮殿中,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我已經回國了,我會在貴墅等你,不管多晚。”
“……”
霍譚張開唇,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聽筒裡頭已經只剩下忙音。
抓著手機的五指發緊,霍譚燥怒的一拳砸向落地窗。
玻璃發出一聲巨響,四分五裂,會議室裡頭伸長了脖子張望的幾人一個個嚇得慌忙轉回腦袋,鑽心的疼痛從指關節間傳來,殷紅的血液從被玻璃劃破的皮肉中滑落,像蛇一樣吐露著信子,慢慢攀爬。
幾百平米的別墅,冷冷清清,冷夏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從黃昏到日落,看著散漫在天際所有的光線退卻,這座城市永遠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天黑了,那便是黑了,然後千千萬萬的燈光便亮了起來,驅趕走潛藏在每一個角落裡的黑暗,所以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頭的人,永遠不會察覺心底的寂寞。
六年來,她坐在這裡太多太多次,眼前的這片景象,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早已一清二楚,可她卻固執的大睜著眼睛,因為這是最後一次,坐在這裡,看這片景色。
她還記得,六年前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她還是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坐在霍譚的車中,欣喜若狂的看著做夢一般的這一切,這般精美氣派的別墅,她迫不及待想要讓當初極力反對的家人看看,她得到的一切,她要告訴他們,她的選擇沒有錯,她才不甘願一輩子像普通人一樣工作結婚生子,然後碌碌無為的老去。
黑暗中,他站在灌木叢後,回望著她。
他常常站在樓下看著他,她卻從來不曾發覺,就好像她在這住了整整六年,卻從來不曾注意到那片灌木叢在訴說些什麼。
Entennal
這一刻,他站在這裡,竟是這樣的強烈的渴望著她能夠發現。
他其實早就回到了,卻躲在黑暗中沒有前進。
多麼可笑,他仰頭望著坐在陽臺上的她,心中竟也會覺得不安,他可是天輝的總裁霍譚,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究竟在不安什麼?
習習晚風中,冷夏嫵媚的鳳眼微微眯起,她有些入迷的看著噴泉與灌木叢之間的空地,朦朧的黑暗中,她似乎能看到當年的她穿著那一襲白色長裙,婀娜多姿,頭髮在腦後挽成簡單的髮髻,一身西裝的霍譚摟著她的腰,笑的幾多溫柔,倜儻風流。
那一瞬,隔著這片涼薄的黑暗,他們的視線,宛若觸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