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從她的面頰向耳後滑去,輕柔的插、入她的髮絲裡,移至後腦,略微用力,同時慢慢的彎□體。
白曉棠順著他的手勁將頭稍稍上揚,有些迷惑的抬起眼,迎向他再度內斂,卻變得格外幽黑深遂的目光,不知怎麼的,又開始走起神來,忽然想起仲夏的夜空,幽遠,神秘,帶著莫名的吸引力,讓人……
“撲通”的一聲,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音,嗖的一下將她走遠的思緒猛的拉回,然後她便看到那個滿身是環的流氓已經面朝下,直挺挺的倒在她和鄭曦腳邊的地板上,一動不動。
白曉棠嚇了一跳,恍惚著向身邊的鄭曦懷裡靠了靠,吃驚的輕叫:“誒,他……怎麼倒了?”
站在一旁的小女生抻出手指,指了指另一邊文文靜靜的拎著一根棒球棒的安老闆,簡言意賅的道:“老闆打的。”
“老……板?!!”白曉棠卻感到更加的吃驚,微微的張著嘴,看向在她心目中,風稍大點似乎都能被颳走的安老闆。
安然朝她安撫的一笑,聲音依然柔柔細細的,像溫柔的春水:“棠棠,你沒事吧?”
此時一身飄逸的白裙,長髮披肩,依然我見猶憐的安老闆在白曉棠的眼裡,不由得平添了一份那種武俠小說中的高手風範,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白曉棠愣愣的搖了搖頭,半天才想起來搖著鄭曦的手臂問了一句:“……哥哥,那啥,他……沒事吧?”
鄭曦蹲□,伸手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淡淡的道:“死不了,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白曉棠和小女生一起鬆了一口氣,安老闆見了她們的樣子,卻輕輕的一笑,隨手將棒球棒放在吧檯上:“別害怕,我很有經驗的。”
白曉棠和小女生聞言齊齊轉頭看向笑得一臉輕柔的安老闆和吧檯上的那根棒球棒,有點發冷——什麼叫很有經驗?!!您……不會經常拿棒球棒敲人腦袋瓜兒吧?
兩人正在糾結的工夫,門上的風鈴再次發出一陣歡快的急響,隨著鈴聲又衝進一個人來。
白曉棠眨了眨眼,認出來人,這人是“安然”的熟客,更是安老闆的鐵桿追求者,叫陸瑜,年紀跟安老闆差不多,似乎是在這附近的某個研究所工作,有些書呆氣,向人自我介紹時總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說:“我叫陸瑜,陸遜的陸,周瑜的瑜。”
這位陸先生半年來幾乎快把他們的店當成了家,只要有時間就往這兒跑,有時店門還未開,他就蹲在門口可憐巴巴的等著。
追求的態度倒是挺真誠的,就是人呆了點,嘴笨了點,尤其在安老闆的面前更是拙鈍得厲害,不是打翻了咖啡杯,就是憑空連人帶椅子的倒在地板上,反正他總有本事弄出些莫名其妙的,十分神奇的小事故出來。
直到有一次,白曉棠來上工的時候,看到他站在附近的花店門口,隨口問候了一句。他漲紅了臉,扭捏了半天向她打聽安然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什麼花的時候,白曉棠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那一系列的反常行為都是在追求安老闆。
只是追求的手段實在是太過含蓄,白曉棠這個習慣走熱情奔放流的流氓份子一直沒看出來,直到那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真的有人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總是悲劇在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人面前鬧出大大小小的笑話來。
此時見他進門,一直有些呆呆的白曉棠也不管自己的腳邊是否還躺著一名流氓,就立刻不合時宜的條件反射,熱情的大聲招呼:“你好,歡迎光臨!”
陸瑜看也沒看棠棠小二,直接奔著她腳邊的流氓就去了,推了青年幾下,見毫無反應,就抬頭朝鄭曦語無倫次的哀叫:“鄭大哥,你剛才把小劉……安然她……你們……小劉他……他沒事吧?”
說來湊巧,陸瑜和鄭曦還算認識。他是苗添表弟的朋友,家世不錯,曾經見過幾次。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從言談舉止中也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陸瑜這人不壞,只是一心沉在學問裡,有些木頭木腦的書呆氣。
現在見他一進門,誰也看,直接奔著倒地流氓而來,神態焦急慌張,雖然問話問得亂七八糟,卻顯然知道鄭曦和安老闆都對這個流氓動過手,可見之前他一直在什麼地方透過“安然”的大玻璃窗留意著店裡動向。
“你跟他是一起的?”鄭曦不理會他的問題,聲音低沉的直接問道。
陸瑜此時似乎才想起心虛來,臉上立時滿是慌亂緊張的神色,抬頭小心的看了看神情冷淡,目光卻充滿壓力的鄭曦,又看了看皺著眉,面露怒色的安然,猶豫了一會兒,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