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彌滿了整個房間。將自己早就痠軟的身子泡在熱水中,想必會是這世間,最舒服的一件事了。可是讓她為難的是,杵在她的床前,衣冠不整也不肯離開的男人。她頭一回覺得他是這般的不識趣。
他難道還準備看她沐浴不成。
雖然兩人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但是要一個二十年來,從不曾在異性面前坦胸露背的人一下子變得開放,光著身子在一個男人——即使是相公面前晃來晃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怎麼了,想一起洗鴛鴦浴?”
在她醒之前,他才去幫她試過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他倒是不介意欣賞這樣格外魅人的她。就是怕等一會兒水冷了,等人燒好了送來,又得費一點功夫了。
她紅著臉,淬了他一口,嗔笑著說了一句“死沒正經。”便要求他轉過身去。
若不是看他也是一副衣衫不整,再加上胸前坦露的地方,有太多她的傑作在,她一定要把這個害得她快丟了半條命的男人趕出房間。
為了以後的‘幸福’著想,老婆大人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只是從一陣乒乒乓乓的桌椅倒地的聲音中,他不難聽出她裹著個被子,橫衝直撞的模樣。她倒是很少這個樣子。這個早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女落下凡塵,落在了他的身邊。他越來越覺得她是真是存在的,以前的那種她會轉瞬即逝的擔心在這個早上過後,也悄然瓦解。他已經用紅線將她死死地綁在了身邊,從此她的生命中,將會一直有他的存在。想到這兒,他便覺得幸福。突然只聽得‘呯’的一聲。卻是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大。想必是撞到了那桌子。
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沒事吧?”
在她還沒來得及將‘你不要過來’說出口,他已經快步奔至她的跟前,只見她倒在地上,桌子被她撞到在一邊。那本來就痠軟不已的纖腰此刻更是受到了重創。那薄被終究是在這場渾渾噩噩的浩難中落在了地上,一角還被倒下的桌沿緊緊地壓住。她倒在地上,單手忖著倒下的椅子,見他出現在她的面前,連忙用手擋在胸前,只是終究是慢了一步,程文軒算是大飽了眼福,喉結翻動,身上的每寸面板都在叫囂著要了她,唯獨那顆心疼她的心,還殘存著丁點理智。
俯下身子,將光溜溜的她打橫抱起來。她的臉正貼著他的胸口,那心跳動的地方,那強勁有力的心,竟然越跳越急,越跳越快。這可把沈如顏嚇壞了,抬眼看他時,只見他額上青筋爆出,汗如雨下。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一樣。
這雖然是她的第一次,但是有一個花名在外的弟弟和需要經常出入青樓的沈二少的身份,她當然知道他在極力忍受的是什麼,面上一紅,關懷的話,終究是吞回了口中。但身子接觸到那舒爽的熱水,讓人頓時如置仙境的熱水源源不斷地湧上她的每一寸玉肌,她終究是忘記了所有的困窘。
再加上水上有花瓣遮擋,總算是隔絕了他的視線。放下她之後,他變轉身進入了臥房。對他體貼的心思,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初經人事的她,身子實在是不堪重負,他在這方面的精力如此旺盛,是她始料未及的。在她昏睡過去之前,他就來來回回地要了三回不止。想到這兒,她將手臂從水中露出來,只見得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痕。偏頭看肩上,胸前,無不印著他瘋狂的痕跡。
天啊,這讓她怎麼見人!
她終究是沒有心思再想其它,專心對付起身上的紅痕來。
……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勉強能夠遮住脖頸上紅痕的衣服,飄帶卻多得讓她手忙腳亂,最後不得不讓程文軒起身幫忙。在她沐浴的時間內,他倒是沒閒著,衣服早就穿戴整齊了。連床上的被單都已經換好了。沒讓丫鬟動手,應該是擔心丫鬟看到那些血跡之後,她會困窘吧。這份細緻入微的心思讓她心中一暖,以往的種種就一點點地在腦海浮現,想起那場代嫁,想起種種的姻緣交錯。真的讓人不得不感嘆一聲命運弄人啊。
“在想什麼?”
他從身後抱著她,頭擱在她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子,那紅痕遍佈的地方。然後,趁她分神不注意的時候,偷得一個香吻。沈如顏這才從往事中抽身出來,這才驚覺程文軒不僅已經將她的衣服繫好了,連披散的長髮都已經用飄帶束好,正順順貼貼地放在背上。他什麼時候做的?
就在她忙著詫異的時候,他已經變魔術似地,掏出一塊麵巾來,替她繫上,將她那輕易便能讓人意亂情迷的嬌顏遮在面巾下面。不叫他人窺探了去。
“主子,夫人。欽差大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