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她的東西一一抱回床上,在那沙發上鋪了自己的被褥枕頭!
那天晚上她久久不進房門,深夜了還在花房裡撥弄那些花花草草,所有的人都睡了,到處都安靜下去了,馬路上的煤油路燈透過高牆投了融融的光到花園裡來,照起了一片影影綽綽,外面警衛皮靴踏在地上巡邏的聲音在深夜裡聽得清清楚楚,花房的燈幽幽地亮著,光暈一圈一圈地落下來,她回頭,便在朦朧的光暈下看到披著外袍的霍展謙,手上抓著銀亮的電筒,直直站在更深露重的夜色裡,站在花房門口望著她,也不做手勢,就那樣遠遠地望著。
她笑了一笑,從花叢中回過身來向他走去,他的眼神驀地亮起來,竟比那電燈的光亮還要灼熱些,她從他身邊走過,摁滅了花房的燈,他亮了電筒,光圈打在前面為她照路,可是她不需要那光圈,她走得飛快,他也加快了腳步要將那墨黑的樓道為她照得清楚,那樣風似地走著,她到底先走到那流瀉著燈光暖氣的臥房,跨進去,順手便將那門死死關上了!
腳步聲停在外面,沉默了片刻,輕輕的兩聲敲門響起了,如同是雨打在窗上的聲音,輕得只有她才聽得到!
有人在敲門嗎?沒有吧,因為敲門聲沒有驚醒任何一個僕人,自然也叫不醒她,門外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叫她,她睡到迷迷糊糊的,怎麼知道那怪僻的大少爺半夜三更走出去自己把自己鎖在了外面?
她縮回被窩,鴨絨的被子真是暖和,片刻便將身上的寒氣祛盡了,她關了檯燈閉上眼睛,清晰地聽到門外那微弱的聲音又響了兩聲,彷彿是蹦上岸的魚垂死再撲騰了兩下,再也沒有動靜了,她在黑暗中笑起來,霍大少爺,老太太說再讓你睡書房就罰我跪三天三夜的祖宗牌位,天地良心,我真沒有再讓你睡書房,至於你今天要睡哪裡,找你的好娘去,找你的好弟弟去!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被威脅了,趕快更!唉,不是我不想更,沒更文我心裡那個難受得也像貓抓一樣,只是這段時間真的太忙,再過幾天我就可以解脫了,到時一定日更(如果不卡文的話),呵呵呵呵!再次對大家說聲對不起呀!
初入侯門(八)
這是這幾天睡得最安穩香甜的一夜,早上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睜開眼睛,開臺燈掀開了帳子瞧,掛鐘上打出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了,雪落披衣起床,自己去盥洗室梳洗了,剛好習媽在外面敲門,進來見她已經拾掇得差不多了,便替她挑出月牙白的一件衫子來,外面配淡綠色水紋的一件開襟小襖,穿在她身上青春妍麗又不失莊重,雪落在穿衣鏡邊照,從鏡中瞥見習媽手上忙碌著,臉上卻神色有異,顯然是心中有話隱忍不說,她自知緣故,這時便故意問一句試探她:
“對了習媽,看到大少爺沒有,怎麼一大清早睜開眼睛就不見人影了?”
“大少奶奶……”習媽輕喚她一聲,眼睛在她淺淺笑著的臉上轉了轉,終究沒說出其它什麼話來,只嚅囁道,“大少爺去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那邊傳的話,讓少奶奶收拾完了也趕快過去!”
果然大清早就去告狀了呢!她心中冷笑,略略再齊整一下便由習媽陪著,繞過清水紅磚柱廊走到花園洋房一樓的大客廳,遠遠便看見飯廳中傭人穿梭,正將早餐的杯碟撤下來,馮茉兒眼尖看到了她立刻叫了一聲:
“喲,大表嫂也起來了!”
飯廳中坐的正是霍老太太、霍展謙,還有馮太太母女,這時眼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她瞥到霍展謙臉上,見他神色是一貫的溫和,只那眼睛黝黑暗淡,似裹住了煙霧一般,與她目光一接,立刻又轉開盯著桌布上大朵的花紋,彷彿不曾看到她進來!
她也只作看不見他,清了清嗓子,搶先便要將早早背好的託詞再背上一遍,卻突然聽到老太太開口問她:
“吃早飯了沒有,廚房裡有新鮮的牛乳和蛋糕,想吃其它的什麼也可以叫他們現做。”那皺紋的臉上居然鬆了幾許陰霾,眼神也是柔和的,正正看到她身上!
她楞了一楞,剛到嘴邊的話頭立刻又讓馮姨媽給截了去,馮太太也會察言觀色,見到老太太這般神態馬上笑道:
“展謙這孩子也真是的,新婚夫婦同房第一天也不多陪陪新娘子,一大早便來瞧我們這些老太太,這下可好了,現在新娘子看也不看他,今天回了房可有他好受的!”
那句話說完,四周的人都曖昧笑起來,老太太眼角的皺紋也淡淡彎了一點,臉色更加和煦,只有霍展謙仍舊微垂著眼睛,似乎看那桌布看入了神去!
雪落微一思量已經大致猜了出來——這霍展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