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護衛,看來琥烈早就派了人跟蹤他們,並要這些僕役護衛們等在楝州,只為了護送她回來。
一路上,那些個僕役照顧得無微不至,唯恐當心掉了腦袋,竹猗也落得清閒,整日窩在車裡照看思筠,待換傷藥時又以她無法包紮為由,硬是堅持為她裹傷。
思筠又彷彿回到了怡情樓裡與竹猗共渡的那段歲月,傷感氳氤在心頭,彷彿這種日子就只有這短短几日,往後便不可再現。每日都在用心體味中過去。
悠悠忽忽幾日過去,思筠的傷口轉好,身骨也漸漸康復,唇上又有了柔潤之意。
又到京師培淮,僕役護衛們把馬車趕至宮門。
竹猗掀開車簾,只見那硃紅宮牆圍了一冬的陰涼,苦笑了一聲道:“到了,你們,便在這裡別過了。”
“竹猗……”
“別忘記了在海底巨貝中我跟你說的話,琥烈要你跟他一起去尋找第三隻指,可是,真正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或生或死,或忘或記,一切,都只有看你。”竹猗一把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等一等!”思筠急道,可掀開車簾見到竹猗回頭看著她,妖孽的眸底盈了一絲苦意,竟然怔了,不知道要說什麼。
竹猗咬咬牙道:“我走了……我去鳳翔山……等你……”
說罷,頭也不回地順著宮牆行走,片刻便消失在秋靄沉昏處……
半月後。
思筠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從馬車上跳下來,臉色略顯得蒼白,呆怔地看著眼前的那座屋舍——這屋舍就是鍾翼的家,一個半月前她就是從這間屋子裡把鍾翼請去做嚮導的,一閉眼,彷彿還能聽到他那兩個可愛的兒子的歡笑聲,可現在看去,屋門已被琥烈的護衛破開,屋裡空無一人,不見了帳蓋被褥、碗盞鍋碟,甚至連油燈也不見一盞,桌上薄薄的落了一層灰,彰顯著這屋子已經有一陣子沒人住了。
思筠的臉色更加蒼白。看來一個半月前鍾翼一回到家,便帶上妻兒遠走高飛了。思筠長長嘆了口氣,心頭又憂又喜,憂的是沒了鍾翼做嚮導,不知道還能否找得到太陽島,而喜的是鍾翼帶著妻兒遠走,便不會再攪進這局面中,也不會因為危險而失去生命,那樣,他的兩個兒子,便能在父愛中長大成人。
“他走了。”思筠淡淡地道,視線還投落在那腳落裡掉落的半截蠟燭,卻掩不住話語裡的慶幸之意。
琥烈看了她一眼,眼神陰沉,思忖半晌,才吩付身後的一甲道:“把這個村子裡知道太陽島位置的人給抓來!”
思筠心頭凜然,卻又撕裂般的疼痛。
現在的琥烈已不是曾經的琥烈了,他已被罰司惡靈的惡侵染,變得陰森可怕,正是罰司惡靈、她的主身,帶走了她所熟知的琥烈。
只是,心頭還存了一絲希望,只盼著有一天琥烈能夠打敗潛藏在他體內的罰司惡靈,還原為真正的琥烈。
漁村裡的許多男丁都被抓到院子裡,婦女孩子的哭泣,白髮蒼蒼的老人的哀求,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思筠的心,她盯著一臉冷漠的琥烈,心頭升起強烈的恨意,她好恨,好恨帶走了琥烈善良的罰司惡靈。她與他再次來尋找鮫人,是不是為虎作倀了?
“我們真的不知道太陽島在哪裡……”
“沒聽過這個島啊……”
“求求你放了我丈夫吧,他真的不知道……”
思筠實在看不下去,正要出言阻止,琥烈眯著雙眼掃視著所有被抓的男子,忽然指著最前面一個看得還順眼的道:“就他吧,就算你不知道太陽島在哪裡,只是你懂得出海,你就得去!”說罷,吩付護衛抓起那個男丁,就要拖往海邊。
圍觀的人群中一箇中年女子哭倒在地,一旁的一個小女孩子哭叫著拉著她,向這頭拼命叫著:“不要抓我爹,你們放了我爹……”
思筠實在看不下去,從髮髻上抽出綠玉簪,跑過去蹲在小女孩面前,伸手拭了拭那小女孩的淚,把綠玉簪子遞給那小女孩,安慰道:“別哭,我……我向你保證,你爹爹會很快回來……”
那小女孩卻不接那根簪子,一抹臉上的淚跡,突然推了思筠一把,恨恨地道:“你們都是壞人!我恨……”
那中年女子嚇得忙不迭捂住小女孩的嘴,直向思筠求情,只盼著眼前這個宮裝麗人給她一絲希望:“求你們放過我當家的啊,他真不知道太陽島在哪裡……”
思筠咬咬牙站起來,嚥了咽道:“我只能保證,半個月後,我讓你丈夫平安回來。”說罷,再將那根簪子塞到那中年女子的手中,這才拎起裙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