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前。房主?他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即使知道也不能提供給私人,這是起碼的商業道德,請您諒解。”
我再殺回來找小木屋的房東。“退租了。好像……就是正月十五那天,大概是生意做虧了吧,很~~心灰意冷的樣子,我還勸了他兩句。……我哪知道他去哪裡了?”
他消失了?
奔波了一天,我從山上恍恍惚惚地下來,坐在臨鶴湖邊看水。水裡的人影兒一副痴痴迷迷、摸不著頭腦的傻樣子,看著就讓人噁心,我丟一塊石頭,把人影兒打碎了。
他消失了。東方寒消失了。我一遍遍的這樣告訴自己,卻怎麼也不明白“消失”是什麼意思。東方阿姨去世了,然後東方寒就失蹤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阿姨去世雖然突然,還算在情理中,畢竟已經是胃癌晚期。可是阿寒消失了是怎麼回事?他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這、這怎麼可能?我的世界怎麼可能沒有他存在?我發脾氣的時候、倒黴的時候、想罵人的時候、有麻煩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找個人說話的時候……東方寒,這個混帳王八蛋,他怎麼可以不在!?
我突然就暴怒起來,這個混蛋!就算阿姨去世讓他痛苦,也不該無聲無息地消失啊,他眼裡心裡還有沒有我?我為了維護他可以跟燕申如鬧掰,他有事了卻無視我的存在,悄無聲息地玩失蹤,他怎麼可以!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叛我,敢離我而去。我跳起來,東方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回來,就地正法!以效儆尤!
…………
狼狗狂吠中,粗俗不堪的女人汲了拖鞋出來,吊著眼睛打量人:“你看起來還像個正經女孩子家嘛,也找黑皮?他在樓上,你自己去吧,我跟他爸結婚後他就沒跟我說過話。”
黑皮的馬子大大方方的,襯托得王遠冰侷促不安,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黑皮還是老樣子,見了遠冰馬上鬆開了他的女朋友,掐了煙、收了酒瓶,神情端莊地請坐、奉茶、上水果。正襟危坐,說話還帶普通話腔調。
“鬈毛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嗎?頭一年還寫過信,也是你轉的呀。後來就再沒來過訊息了。這小子不夠意氣。……刺頭?不要找了,他在號子裡過的年,下個月出來。……烏龍好象帶著阿媚去南方發展了吧,你不知道這兩年嚴打可厲害了,還就只有我和鬈毛英明,乘早脫身了,我現在……喂,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吃個便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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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花的大妹子?當然認得,那時侯她挺著大肚子來這裡,還是我給她喂的粥、找的房子呢。這麼多年真不容易。唉,她家孩子還不爭氣,在外頭打架。我想想……她是去年重陽後走的,去東市她孃家了,好象是說不回了。她死了?沒聽說啊?也再沒人回來過啊,唉,我就說她家孩子不爭氣嘛,造孽啊。……花園年前就租給菜農了,現在這裡的地很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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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們家阿媚?稀奇了,還真沒有女的來找過她。——不知道,早多少年就不知道她死哪裡去了。”
…………
孩童時代崇拜的人和物,每每有長久地影響。因為父母從小的“強化教育”,在小云的心裡,冰姐姐始終有著幾乎崇高的地位,是她須仰視才見的。所以,當冰姐姐給她電話時,雖然已經到了高三最後的關鍵時刻,她還是抽空去了,還喜不樂茲的。
“冰姐姐,你怎麼學期中間跑回來了?大學真的好輕鬆好自由啊。……阿妹還是阿媚?刺頭?都沒聽說過啊,住在我們旁邊嗎?……那個賣花的老女人?好小的時候見過,我們還跟她兒子打過仗吧?不記得了。……快樂門?這個倒聽說過,不過整個雲衣巷現在都拆遷了,要建步行街。……郊區中學去年併到西城職業中專去了。”
坐在火車上,四周鼾聲如雷。我靠窗坐著,行同殭屍。一天兩夜,逃票蹭車,往返三千里,粒米未進,者人不見。一切都發生得莫名其妙。僅僅因為一個人的缺失,整個世界竟然能變得如此荒誕、怪異,不可理喻。
我突然覺得奇怪,我拼了命的這樣滿世界找東方寒,究竟要幹什麼?從臨鶴湖畔直接衝去火車站時,我滿腦子只想著要找到他,當面把他臭罵一頓,從此割席、絕交、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就為了罵一通人,值得這樣大動干戈嗎?
我在幹什麼?我是不是瘋了?我為什麼要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找他?
下了火車,我又回到了臨鶴湖畔。居然不累、不餓、不神經錯亂,目光炯炯地再去找房東:“你房子不是還空著嗎?讓我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