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想看著他拋棄何可人的人,大有人在。
想看著他與何可人能相守的,卻連一個都未必有。
可他偏偏要做給世人看。
“我先回去了。”遲宇新拿起一邊的大衣,往外走去。
遲安然坐在沙發上,只覺得連點滴的希望,都不再有。一顆心惶惶然的,失去了知覺。直到聽見門被轟然關上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一張失了魂丟了魄的臉茫茫然看向窗外,然後也不管自己此時此刻只穿著睡衣,衝了出去。
她穿著拖鞋追到院子裡去,“三哥!”
看著遲宇新停下腳步,她猛地停住腳步,停得太急,差點沒站住腳而跌倒。她穩住腳步,看著遲宇新,“我想知道理由。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理由。你愛她嗎?”
遲宇新眼裡的光明明滅滅,半晌,才回答,“我需要她。”
“所以說,你不愛她,僅僅只是需要她?即便是要放棄我和爸媽還有大哥,你都要和她在一起,就只是因為這需要?”遲安然追問著。
無論怎麼想,都無法理清這其中的邏輯。
都沒有辦法,卻接受這個解釋。
遲宇新卻沉聲說,“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但也只是曾經,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並非是不能夠斬斷和你的羈絆。我還有更重要的羈絆。這解釋,夠了嗎?”
難得的,說了這麼多字。
卻讓她如同跌進了萬丈深淵。
直到遲宇新的車絕塵而去,只有耳廓還回響著發動機起動的聲音。遲宇榮從屋子裡出來,替她披上外套,“回去睡吧。”
遲安然定定站在那裡,沒肯動。
好一會,她才抬頭看著遲宇新,“哥,我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雖說遲安然是遲家的養女,可遲家三個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娃。自然是得到了遲家上上下下的寵愛。
遲宇榮好一會,才說,“你不該現在回來的。也許等這些事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迴歸原位的。”
遲安然只覺得委屈,有很多話在心裡,這一刻,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遲宇新再度回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在爬到山的一半時,他藉著手電筒的光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這晚上的樹林幽幽的寂靜,偶有鳥雀飛起來,驚得枝葉簌簌地響著。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就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才看見,投影儀依舊在放著,卻並不是電影,而是歌曲MTV。音量被調得很低很低。
Nowherelefttogo;
Arewegettingcloser,closer;
No,weallknowisno;
Nightsaregettingcolder,colder;
Hey,tearsallfallthesame;
Weallfeeltherain;
Wecan’tchange;
Everywherewego,wearelookingforthesun;
Nowheretogrowold,wearealwaysontherun;
Theysaywe’llrotinhell,Idon’tthinkwewill;
They’vebrandedusenough;
Outlawsoflove。
最近這些日子,她聽這歌聽得有些頻繁。他索性就站在那裡,靜靜地完整地聽了一遍這首歌。
Everywherewego,wearelookingforthesun;
Nowheretogrowold,wearealwaysontherun;
這便是了吧?
遲宇新聽了一會,才發現,這首歌是在迴圈播放中。他的眸光漸深,走上前去,待走近了,才發現,何可人還窩在藤椅上。她渾身裹在被子裡,只露出巴掌大的臉,微微側著頭,呼吸綿長而均勻,顯然已經睡著。
遲宇新走過去,在她面前停住腳步。
她的臉頰在光與影的映襯之下顯得更加分明。睡著的她沒了平日裡的嫵媚和跋扈,安安靜靜的,溫和而平靜。
似乎只有在睡著時,她才不會刻意的去演著自己該演的角色。
遲宇新蹲下來,手指撫上她的臉,有些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