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1 / 4)

若擱在平日裡,沈君肯定是要反擊了,可這會,倒是沒聲沒息,依舊是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

“如果,我說如果,何可人跟遲宇新真是分手了。你會不會……恨透我了?”沈君猶豫了半晌,才擠出這幾個字來。

果不其然,周季堯的目光瞬間凜冽起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沈君覺得自己定是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你又幹什麼了?”周季堯的聲音冷得一絲溫度都沒有。二十年的時光,他看著遲宇新為了這個叫做何可人的女人付出了多少又犧牲了多少。希望遲宇新能夠幸福的心情,甚至勝過了想要自己幸福的心情。

沈君看了他一眼,有些可憐兮兮地模樣,“我沒做什麼了。就是,就是何可人最近都跟顧錦言在一起。我有些擔心。”

周季堯的目光這才稍微溫和了些,他直起身,從口袋裡掏出電話,撥給了遲宇新。電話好一會才接通。

“什麼事?”遲宇新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

他往陽臺走去,看著自家的院子,“在哪呢?晚上出來喝一杯?”

“算了。我在德國。等我回去了再約。”遲宇新的語氣很淡。

德國。遲宇新所籌備的結婚地點就是在那裡。周季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這叫鴕鳥心態。這個時候跑去德國作甚麼。”那一句,婚禮還不見得能不能辦成的話,到底是壓在了心底裡,沒說出來。

“要做的事情多著呢。等以後你就知道了。你這會,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遲宇新只當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周季堯想了想,也就沒再多說,“早點回吧。我這幾天新得了幾瓶好酒。改天怎麼一道喝個一醉方休。”

“行。可別我還沒回,你自個就解決了。”

“那得看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掛了電話,周季堯依舊站在陽臺上。時間過得真快,不過一轉眼的時間,二十年也就過去了。那會,他和遲宇新都還是騎著機車的混小子。當真是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對周季堯而言,遲宇新是唯一的朋友。是知己。那是他所維繫時間最長的友誼。對遲宇新來說,也是如此。正因為這樣,看著他這一路走得多麼辛苦,看著他耗費了所有的心思氣力,所以,更希望,他能夠得到他所想要的幸福。

周季堯原先還勸遲宇新索性放下何可人,世界之大何處尋不到合心意的芳草。可是遲宇新鐵了心,執拗地,只要何可人在他身邊。他也就甚少在多言。可如今,你覺得幸福嗎?他問不出口。

沈君站在後面,有些戰戰兢兢的模樣。她總是這樣,一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就格外的沉默寡言。

周季堯看著她,嘆了口氣,抓著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然後毫不留情地拍了她的頭頂,“以後少多管閒事。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沈君自知有愧,也不敢或者說沒精力像以往那樣狠狠地攻擊回去,只沉默著。

此時,德國境內。車子一路平穩地開著。遲宇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將手機丟回包裡,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緻。

這鄉間小路上格外的乾淨,車子很少。到一月份婚禮的時候,這兩旁的樹木,怕是葉子都要凋零了。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是幾年前呢?那會,他帶著何可人來的。她心情極好,平日裡寡言少語的,那一次,倒是說了不少話。一路上,都是熱熱鬧鬧的,哪裡像今天這般冷清。

車子終於到了海德堡。他想了想,招呼司機停了車,自己獨自從車上下來。王昊也跟著下來,他眯著眼睛看著這片土地,“你就不用跟著我。先去教堂那邊吧。”

“好。”王昊低頭應下。

遲宇新也不再看他,沉默地往前走。他沿著內卡河上的舊橋往前走著。這橋頭還有一座猴子黃銅像。很多人希望透過撫摸它帶來好運,所以許多地方,都被摸得褪了色。

那會,何可人來的時候,欣喜地抱著這猴子頭,作勢要親上去。她仰著頭,眼睛亮亮的,笑得無憂的模樣。難得的,不是故作微笑,不是假裝開心,真真切切地笑了起來。他在邊上看著,也覺得開心起來

從舊橋頭下來,就是一條小巷,紅磚鋪成的小路。現如今已經長滿了青苔。沿著這道路一直往前走,就是哲學家之路了。道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齊整的草坪。往外看過去,可以看到整個內卡河對岸的老城區和城堡。這是他和何可人一同走過的路,一同看過的風景。

有那麼一瞬,他彷彿看見了何可人。她穿著藍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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