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帶刺。”涅天似乎對翎的挑釁已經免疫了幾分,不如前日那般容易被激怒,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晝睡夜也睡 (4)
“自戀。”
“我說錯了嗎?”涅天反問。
翎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想跟涅天鬥這樣的嘴,看著他今日好像還能清醒些,問出了連日來一直糾纏在心裡的疑問,“涅天,關於莫蘭卉的預言,你是不是知道的很多?”翎總覺得,涅天自從與她一起出了莫蘭家族,就變得稍有些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後又憑白帶她去青遠的皇宮,告知她青偃的身份,包括那些嘲諷的話,數日細想下來,卻總覺得話裡有話。
“你不算笨。”涅天笑著說道,又拿起書裝模作樣,“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沒有一絲好處的事……你覺得呢?”
“你囚禁我也是沒什麼好處的事,為什麼要做?”翎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她之前的問題,順著問下去,勢必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囚禁?”涅天皺了皺眉,眼見著臉色變得差了些,“你這麼認為?”
豔從何來 (1)
“不是我這麼認為,事實情況,我如今確實是被你囚禁,沒有自由,且沒有尊嚴。”翎不禁把話說狠了些,她忘不了那晚涅天要凌辱她的事實,雖然細想之下此事也有蹊蹺。
久久,涅天都沒有回應,翎忍不住望向他,頓時一愣。涅天的眼中……居然震驚,帶著濃重的傷痛,就這麼望著她,不似平常那般暴怒,不似平常那般不屑……
忽然,涅天眼中所有的情緒掩去,又換上一副他平日裡的慵懶與狂妄,彷彿那一刻的傷痛,是翎看花了眼。
“你要自由還是性命?”涅天仍然躺靠著,一直未動身子一下;如今問起這種認真的話題,登時又像人前那帶著些冷氣威嚴的君王。
翎已經習慣了涅天的風雨瞬變,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是人都是渴望自由的,失了自由保得的性命,有什麼價值?”
涅天微微勾起嘴角,臉上卻無半點笑意,“沒有價值?那你為何還在此委曲求全?”
“我……”涅天的一句話,真真刺到了翎的痛處,為何委曲求全?他威脅她,如今居然來反問她?突然,翎怒極反笑,輕笑兩聲說道:“好,那我也問你,你是要我的性命還是還我自由?”
“你要去找宮千聿?”
“你管我去找誰。”
“普天之下,你以為誰能護得了你?”
“別把自己當救世主,你所謂的保護,不過是為了滿足獵豔的心理。”
“獵豔?”涅天輕笑一聲,“北堂翎,極北陸人相貌本就比九天大陸人生得好,美女如過江之鯽,與之相比,你豔從何來?”
“你……”翎一張臉被氣得通紅,“相貌醜陋你還要帶在身邊?”
“磨去了爪子興許可愛。”
“不跟白痴說話!”翎咬著牙說完一句,抬腳踹開馬車的門,翻身跳了下去。
走遠幾步,揹著眾人狂奔,翎才全然顯露一副抓狂的表情,胸口劇烈起伏著,緊緊攥拳,胳膊都開始發抖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出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卻不想,三言兩語就讓涅天拐的沒了邊。羅嗦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沒問出來,反倒被他嘲諷說醜?!不夠可愛?!
“混蛋!”翎掌風一掃,登時劈斷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樹,直接抽劍相向,頃刻間,枝葉亂飛,塵土四揚……
舜蛟站在馬車旁,看著遠處瘋狂發洩一般的翎,無奈搖了搖頭,低聲道:“君王……”
“隨她去,看著她點,別傷了。如果她沒想通,記得把她帶回來。”馬車內涅天的聲音更加疲憊,似乎再多說一句就要耗盡了體力一般,全然不是方才能與翎鬥嘴的氣力。
豔從何來 (2)
“君王,煥和靖已經趕來匯合,不日便到,君王……請保重身體……”
馬車內,已經沒有了聲音。
翎藉著怒氣,生生摧毀了一小片樹林,直到累得筋疲力盡,才氣喘吁吁停下來。將劍扔到一邊,直接坐在了地上。數日來心中的憋悶,與力氣一起流走,心中的煩亂,也如身周的灰塵一般,漸漸落定。
隨身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詛咒突然變成了預言,如同已經習慣了心頭大石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又換上了一塊決然不同的。她曾經為這個詛咒想盡了辦法,想到詛咒是有缺陷的,是可以尋覓的,抱著這個信念,她可以笑盡萬物,因為,早已想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