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授人以魚,不如授他捕魚的方法,論到底裡,比起你們,我給他的更多,對他的資助更大。”
槿蕊一邊繼續向前逛,一邊與逸君、槿淳說笑,尖眼瞅到前面的鋪子有賣新樣式的九連環,朝身後的他們打了打手勢,逸君、槿淳得了信,遠遠的走開。
正在激烈的殺價中,長龍陣的遊街花燈隊敲鑼打鼓開來,精彩的重頭戲來了,槿蕊丟下手中的玩意,四下看了看,對街右手拐角處的李婆花生湯鋪臨窗正好有空桌位,視線好,能邊吃邊看,急忙邁腳跑去佔位子,心急未顧及旁邊,一頭撞進一個寬廣的胸懷,因速度太快,在反作用力下,又向後倒退,眼看就要跌在身後走街穿巷賣餛飩的挑貨郎,“姑娘,當心身後。”來人眼疾手快,長臂一撈,左手抓住她的手,右手扶住她的腰,把她牢牢的定在懷中。
槿蕊扭頭瞄瞄身後,好險!如果撞翻了熱湯桶可要燙掉一層皮,槿蕊撫撫胸安神,抬起頭想道謝,卻跌進一雙攝魂懾魄的狹目裡,四目相接,剎那便是永恆!
好美好深的眼睛,槿蕊半張嘴吐不出話,黑若墨玉的瞳仁有一抹妖豔,有一抹邪魅,有一抹孤傲,有一抹寂寞,有一抹慵懶,有一抹儒雅,更有一抹淡泊的藍,明明是相剋相斥的氣質,卻偏偏完美的相融相合。
竟然會是她!
遲修澤當即認出她是坐在牛車後哼曲的姑娘,還是那身黃蠶絹,溫潤的目光淡淡掃過槿蕊,不由揚唇而笑,那日坐在車上未瞧真切,如今近身細瞅,不禁微微頜首讚許,不但面盤出眾,身段更冒尖,瘦肩蜂腰,蔥綠的寬衿緞子束得纖腰楚楚,手如柔荑,手背竟尋不見一絲青筋,滑如羊脂完玉,他捨不得丟開手。
“哥,我挑好。”買好花燈的遲玉清遠遠的走上前,遲修澤收斂心神,對槿蕊溫柔一笑,收回搭在她腰間的手,後退兩步。
槿蕊被玉清的聲音拉回了神,大方自容的對他施禮道謝。
玉清看到槿蕊,“槿蕊?是你。”親熱的拉起她的手,笑意盈盈把她往前一推,嬌語道:“哥,她就是槿蕊。”
槿蕊很意外!再對比他們的臉,情理之中。很像,只是遲修澤的仙美氣質更上一層。
遲修澤更意外了!
這幾日滿耳全是槿蕊,玉清左一個槿蕊如何如何,右一個槿蕊怎樣怎麼,原來她就是玉清嘴裡口口聲聲唸叨不停的人,真是無巧不成書!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槿蕊低頭抬眼端詳遲修澤,好清俊挺拔的公子哥,如山嶽般稜角分明的輪廓,天庭飽滿,狹目修眉,鼻山根挺直有勢,一襲紫色錦袍把他的身姿襯托的越發修長挺立,當他凝神直視你時,悠然安靜宛如大海般幽邃,這位面如冠玉、月華無雙的子猶若深山老林裡淌出的涓涓清泉沁人心脾,又好似從天山之顛踏著月光翩然而下的仙子,飄逸出塵,超然入世,通身散發出刺目的光芒,但即使冒著被灼傷的危險,你也不願別開眼。
不單單是槿蕊,來往路過的女子都減慢了腳步,無不被他超凡卓拔的氣質深深吸引,此刻槿蕊終於體會到何謂貴族世家,何謂書香府第,何謂朱門大戶,那是幾代人氣質的沉澱,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翰墨書香味,當她再次望進那透人肺腑的眼睛,陡然心澄如水,好象時間靜止了,地球停止運轉,四周的雜聲統統消失了,不期然,腦海裡浮起張愛玲的一段字,‘於千萬人中遇到你所遇到的人,逾千萬年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來。’
玉清笑問:“槿蕊你何時回來的?怎麼不來找我?我可想你了。”
“哦。”槿蕊摸摸鼻子,“今晨剛剛到,打算明天找你玩去,我給你帶了禮物。”
抹翠左右前後找了找,便問道:“喻小姐,海棠妹妹呢?你怎麼獨自一人上街?”
槿蕊嘆道:“海棠中暑了,頭昏又鬧肚子,正養在床上,得要兩三天才能下地,我和哥哥們來玩的,他們就在後面,哦,來了。”
槿淳和逸君不見槿蕊,便尋了過來,槿蕊拉過他們介紹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遲家小姐,遲玉清,我沒誇口吧,她真是很美的。”轉過身,走到槿淳和逸君中央,“玉清,這是我兩個哥哥,這是我哥,槿淳,這是我二哥,逸君,我沒說錯他吧,孔武有力,又高又壯。”說著還捶捶逸君壯碩的胸膛,以證明所言不虛。
初次見識容色絕姝的玉清,槿淳、逸君雖不像其它男子那般失態無狀,卻也當場怔怔愣出神。
遲修澤走上前來,對槿淳、逸君拱手施禮道:“我是玉清的哥哥,幸會。”說完,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