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回道:“這樣甚好。”
胖奶孃隨雲娘進屋,取下碳盆板上的銅壺,斟了杯熱茶讓她喝下,拿起火鉗加了幾塊碳,撥旺碳火,再取來銅盆支上,倒進熱水把牛乳煨進去,就這幾下子額際處已是汗光閃閃,“夫人,牛乳稍後我給小姐送去,您身子單薄,就不用再跑了,小心凍著。”
“也好。”雲娘開啟針線匣子,戴上頂針,拈上線,納起鞋底。
☆、第 7 章 酒醉顏醺惹人憐(1)
從皮戶取回白狐擁項的當天,正巧趕上今冬的第一場雪,白皚皚的厚雪把金京打扮成銀裝素裹的冰城,天氣冷得緊,哈口氣都能結成冰渣子,對於槿蕊而言,寒冬最舒服的事莫過於有兩件,一是鑽進被窩裡睡懶覺;二是圍著碳爐子,邊烤火取暖,邊吃烤肉,再燙上兩壺小酒,那真是人生美事。
更美的事情,喻梅勤出了公差,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沒有他這個大老闆盯著,日子過得快活似神仙。
午覺後,槿蕊拉著槿淳和上官逸君,貓進東院雜物房裡燒烤,漬好的牛肉片在鐵板滋滋的冒著白煙,很快就外焦裡嫩,香味瀰漫了整間房,上官逸君拿起筷子先夾起兩片,涮過蔥花麻油放入槿蕊的碗中,“蕊兒先吃。”
槿蕊吹了兩下,粗粗嚼了幾口便囫圇嚥了下去,燙的她直吐舌頭呼氣,不停地用手扇風散熱,“好吃……真好吃。”
海棠見狀,忍不住翻眼皮咕噥道:“小姐,你又吐舌頭,小心夫人看見又要說你。”
“要你管,小管家婆。”槿蕊睥了她一眼,抿了口香淳爽口的桂花釀,故意沿著唇瓣舔了兩圈,砸吧砸吧弄出聲響。
槿淳上官逸君見狀都笑了。
槿淳打趣道:“海棠,你嘮叨的模樣真像奶孃。”
上官逸君往海棠的碗裡夾肉,笑道:“是啊,不許掃興,多吃東西少說話。”
“我全是為了小姐好。”海棠委屈的扁扁嘴,老氣橫秋地辯駁道:“奶孃說小姐愛伸舌頭的毛病不莊端,一定得改了,以後嫁作人婦該挨婆家說道,說孃家人沒能管教好,夫人也要我在跟前時常提醒來著。”
對她太好,小丫頭敢爬到她頭上教訓她了,槿蕊夾起肉塞直接進海棠喋喋不休的嘴中,狠狠瞪了她一眼,“拿個雞毛當令箭,我剛才不是被燙到了嗎。”
“燙到也要忍著,這才是淑媛,誰叫小姐吃的那麼快。”海棠是不依不撓地咕噥。
“肉都賭不住你的嘴啊。”
“都別爭了。”槿淳做起和事佬,唇邊含著他標誌性誠摯靦腆的笑,“兄姐之間私下玩鬧不要緊的,再說了,小妹是真性情,率直可愛,能娶到小妹的是幸運男子,高興都來不及呢。”說完,目光擋過上官逸君,意有所指道:“是吧,逸君?”
“嗯……那……那是當然。”上官逸君清咳兩聲,轉開頭,對海棠吩咐道:“去,取幾個紅薯來,蕊兒愛吃,挑紅皮小個的。”
槿蕊高高揚眉,佯裝不悅道:“二哥,你什麼意思?難道哥說的不對。”
“吃魚吧。”槿淳烤好魚,細細地撥乾淨魚骨頭後才遞給她,“你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謝謝哥。”槿蕊嚼的津津有味,兩片嘴皮子吃得油油的,前世是獨女,沒有兄弟姐妹特別的孤單,這輩子徹底體會到有哥哥疼愛的好處,說是燒烤,她只要負責動嘴吃,槿淳、上官逸君把她當成公主,一人給她烤魚,一人給她烤肉,粘稠綿甜的桂花釀一杯接一杯下肚,不知不覺,把她的雙頰慢慢染成兩團酡紅,似是抹了胭脂,嬌豔可人,打了個酒嗝,“哥,那個……那個給孃的禮物備好沒?日子就在明晚。”
槿蕊原想拿首李白的唐詩送槿淳,以討雲娘開心,他卻堅決不肯,說不是君子所為,羞於為之,自己琢磨了幾天,見雲娘禁不得凍,一到冬日便手腳冰冷,便制了提血凝氣的凝氣丸調養體質。
“好了,逸君還幫忙打下手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孃的心意。”槿淳的聲音有點沒底。
“禮輕情義重,心意到了就行。”上官逸君拍拍他的肩膀,朝槿蕊道出喻槿的辛苦,“哥怕爹知道不高興,每晚趁家裡人熄燈睡下後,熬夜碾藥搓丸,整整忙了半個月,眼圈都黑了。”
“哥哥們辛苦了,我敬你們一杯。”酒氣微醺,槿蕊分別給他們斟滿酒,直起身,右手高舉酒杯,左手撫貼上胸膛,態度鄭重,吐字卻有些含糊不清:“槿蕊三生有幸能認識你們,和你們做兄妹,我先幹了。”
上官逸君眼疾手快,先槿淳、海棠一步扶住槿蕊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