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這張嘴最是機巧,也不知是從了誰,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雲娘點點她嫣紅的下唇,慈笑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換身素色的襖子,早去早回。”
“謝謝娘。”目的達成,槿蕊噘起小嘴,雀躍的貼上香吻,“娘是世上最善心的人。”
上官逸君嘴上說不難過,當看著母親的棺材下葬,被泥土覆蓋,終於忍不住淌下兩行清淚,拿起酒壺斟滿酒杯,哽咽道:“娘,天還寒,喝杯桂花釀暖暖身子好上路。”
上官逸君跪在墳前,低著頭默默燒紙錢,眼淚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滑落,沒入泥土,場面甚是淒涼,立在旁邊的槿蕊心中動容,默默折來桃花插遍墳頭。
當上官逸君抬頭時,光禿禿的墳頭滿是紅紅白白嬌豔的桃花,沖淡了幾許悲楚之感,槿蕊為他遞上一枝,“從你的相貌能看出,你娘肯定也是個美人兒,香花配美人,相得適宜。”
上官逸君低頭拭乾臉上的淚痕,接過那粉白的花朵,立於墓碑前,輕言道:“謝謝。”
“不用謝,”槿蕊用力的揮揮拳頭,給他加油打氣,“你要發奮讀書,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將來幹出一番大事業,光宗耀祖,光耀門楣讓她含笑九泉。”
上官逸君稍皺眉心,像是自輕自問:“我能嗎?”
“只要努力就有機會。”槿蕊點點頭,太陽已經爬到頭頂正中央,伸手指指天上的日頭道:“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上官逸君又重重磕了三個頭後起身隨著槿蕊離開。
馬車停在山腳下,走回去就有一段路程,小道不平坦,中間時不時突起小石包,槿蕊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腳,眼看就要摔個狗啃屎,離她身後還有五步開外的上官逸君一個箭步飛身上前,穩穩的托起她。
被他的敏捷的身手驚奇的美目睜圓,槿蕊激動問道:“哇噻,你會功夫啊,難怪你年紀比哥哥小,身量卻比他還要拔高,應該經常鍛鍊的結果,習武幾年了?”
槿蕊站穩腳,上官逸君隨及收回手,垂首恭敬道:“我從三歲開始扎馬,已經整整八年頭了,娘說技多不壓身。”
槿蕊明瞭他母親這麼做的原因,慶元講究門第出身,上品無寒門、以貴族治國是延續好幾百年的古制舊訓,朝庭各級官吏九層以上都由高門大姓的子弟們世代相沿襲,世家大族歷數百年,盤根錯節,他們倚仗著祖輩的蔭功享盡了尊榮,寒門士子縱有滿腹的才華、治國良策也難有出頭機會,每五年一次的恩科報考前要先看家族譜牒,取士的依據是姓氏而非才能,進士頭名至今未曾落在寒門庶族的子弟頭上,早高的官階不過是從四品,若他們想出人頭地,只能投身軍戎,透過實打實的軍功取得,這是那些貴族不願涉險之處。
槿蕊掰過上官逸君的手掌,摸摸老繭,很硬,很厚,好奇問道:“你是練什麼兵器呢,劍、刀,還是單練拳法呢?”
“銀槍,為了給娘治病早就當了。”
“那我們趁回家前把它贖回來。”怕他推辭,槿蕊急急補充道:“可不是白給你,以後你就多了項活計,要負責起看護院子的職責,保護我們的安全。”
上官逸君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回望她,重重地點頭承諾。
☆、第 4 章 豆蔻女兒初綻妍(1)
暮去朝來,光陰飛逝,五年的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槿蕊也到了豆蔻年華,十三歲的她身量拔高了不少,眉眼唇尾間已初露青春少女的嬌美,而十六歲的上官逸君更顯挺拔,槿蕊估計至少在一百柒拾五公分以上,他亦文亦武,武功更為出眾,都說要得驚人藝,須下苦功夫,他日日聞雞起舞,夜夜挑燈苦讀,他的勤奮刻苦博得喻梅勤的欣賞,在當年就被收認為義子,與槿淳同吃同住。
今早,上官逸君又在院中練功,只見他身手快如閃電,縱身如猿猛、著地似燕輕,一記回馬槍那叫絕,梅槿蕊看不懂武功套數,只覺得招數眩目令人眼花繚亂,日日清晨他都會在花園裡練滿兩個時辰,而此時,槿蕊也會亭中練琴,慢慢的,她的琴技飛昇,連歷來苛日的喻梅勤對她也是讚不絕口。
忽然,上官逸君側身展臂一挑槍,掠過月季花的枝頭,只聽見刷刷兩下,兩朵紅火的花兒準準的飛至槿蕊琴身前。
“好身手!”海棠拍手喝好。
槿蕊收手停弦,拿起花兒湊進鼻端輕嗅香幽,笑道:“二哥的武功更精進了。”
上官逸君淡笑不語,息氣收勢,提早結束今日的功課,秋末冬初天氣漸冷,他依然紅光滿面,熱得額頭沁汗。
見他練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