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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快起來,這不是折我的陽壽嗎?”遲修澤大吃一驚,連忙扶起雲娘,“再別叫公子了,您叫我修澤好了。不瞞您說,我雖空頂狀元的名號,手中沒有實權,但是認識一些說得上話的人,我答應你,我會盡十二分的力氣,為了槿蕊。”
“好,好,從此刻開始,我就叫你修澤。”雲娘暗下決心,只要他能救出喻梅勤,就說服喻梅勤把槿蕊嫁給他。
“那我叫你喻伯母。”遲修澤扶著雲娘往刑部大門而去,“喻伯母,走吧,槿蕊、槿淳還在外面等我們呢,你要保重身體,這案子長著呢。”
正在喻梅勤案子出現希望時,不料一波未平,一波未起,慶元風雲突變,正值壯年的皇帝忽然馭龍殯天,年僅十六的太子倉促繼位,四方蠢蠢欲動,新帝基業不穩,手握重兵的鎮南王爺暗暗拉攏朝中有權之士,欲皇袍加身,當下是城門緊閉,夜間宵禁,金京城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而鎮南王頭一個招攬的便是遲尚青,看中他三朝老臣的份量,重許大事成功後立他為番王;而另一方,新帝對鎮南王的舉動亦知曉,使出各種安撫手段鞏固人心,也期許給遲家加官進爵,一時間,遲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抽身不能、退身無路。
遲尚青與遲修澤通盤衡量當前局勢,如若保持中立,待兩方鬥出輸贏再依從勝者一方,即便遲家保全身家性命也將風光不再,只有趁早選邊站方為良策。
鎮南王之所以給得利大,是因為贏面小,故下重利誘之,且生性陰冷,猜疑心極重;新皇帝雖年幼,卻是有為的中興之主,且是正根正朔,在當太子時,就頗得民心,賭面更大兩分,便毅然決然站在新帝一方,成了堅定的保皇黨,兩人為保皇之事多方斡旋遊說,除去此,遲修澤還為喻家辛苦奔波,三個月下來,衣裳寬了兩指餘。
而新帝登位後辦得第一件事,就是責令三部十日內審結虧空河款案,從深宮透出的風是不宜牽扯太深太廣,只到河道衙門即可。
如果按丁是丁,卯是卯往下查,那工部的官員要倒半壁以上,這後果是風雨飄浮的新政權承受不起的,更恐這些人倒向鎮南王,內亂加外患將是慶元沉重的打擊,在明知案子未釐清,贓款未追回,漏洞百出,可屈從於當前緊迫的情勢,新帝不得已而為之,畢竟當前最要緊的就是穩住朝政,全力應對鎮南王的叛亂。
五日後,金京河道衙門六十九位官員以貪墨河款審結定案,按慶元刑律判斬立決,藉沒家資上繳國庫,犯官男丁充軍,女眷則要被衝入樂藉為官妓,喻家被抄了家,全家老小鋃鐺入獄,一片愁雲慘淡。
判決文告下來前一日夜裡,遲修澤找喻梅勤獨聊,擺了桌酒菜,兩人對坐而飲,遲修澤給他斟了酒,把河款案與鎮南王兵變之事一五一十說與他聽。
喻梅勤自知結果十之**是壞了,可當親耳聽聞,仍不免悲憤傷懷,手指一顫丟了酒杯,酒液撒了一桌,後又笑了笑,“為君之道自該如此。”
單從刑律而言,黑是黑,白是白,涇渭分明,可要是從維繫朝廷的穩定而言,講得是靈活,講得是變通,講得是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喻梅勤不過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遲修澤再為他斟滿杯子,嘆道:“喻大人,現下我唯一能做得就是保全你的家小,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事。黃泉路上,你也算沒有牽掛了。”
喻梅勤盯視遲修澤,目光深究,問道:“想我與你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緣何幾次三番出手相幫喻某人?”
遲修澤坦誠道:“只為你家一朵祥瑞馨香的芙蓉花,我要是娶了槿蕊,你是我未來的岳父泰山,怎麼說沒有關係。”
喻梅勤滿飲杯中酒,點頭道:“我猜出味了,只可惜小女已經許給了義子,一女不許兩家男,這是板上釘釘,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變。”
“並未行婚書謀證之禮,就不作得數。何況天數難定,不如就老天來決定誰做你的女婿,有我護佑她們,總好過淪落娼藉,不是嗎?”遲修澤再給喻梅勤添酒,然後高舉自己的酒杯,“今晚不說掃興的話,我陪您痛飲幾杯,為慶元失去一位正直精明的能吏。”
“好!今夜我們只喝酒,不論其它。”喻梅勤一口飲盡,重重的酒杯拍在桌上,“再給我滿上。”
兩人推杯換盞直到天明。
隔日清早,凶神惡煞的女牢頭就來提槿蕊,“喻槿蕊,出來!”
“你要帶我女兒去哪裡?”雲娘驚恐的以身護住槿蕊,不讓她離開半步,丈夫兒子見不著面,只剩下女兒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