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喬柔推門進來,見到這一幕,臉色一僵,定在門口,遲修澤吩咐道:“喬柔,你來得正好,她便是我向你說起過的槿蕊,從今往後她來便如同我一般,你幫我仔細照料,不得怠慢。”
“是,公子。”喬柔強笑道。
“喬柔姐姐,以後槿蕊就麻煩你了。”槿蕊甜聲言謝,手臂始終緊攀遲修澤不鬆開。
遲修澤對喬柔揮揮手,“你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
喬柔關門前,抬眼望了望遲修澤,眸光真是含愛含憂,惹人心疼,恰被槿蕊捕見,回了她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兩道目光在空中交鋒,誰都不肯相讓,槿蕊氣不過,便歪頭倚上遲修澤的肩膀,像慵懶討嬌的小貓,縮縮肩膀,“甫華,我手涼。”
遲修澤握了握她的手,探了探溫度,“是不是碳火不夠,我叫方泰再搬個碳籠來。”
“不用,不用。”槿蕊伸出兩手,道:“碳火燒旺太悶人,你給我搓搓就行。”
“好。”遲修澤包住她的手,低頭一面揉搓一面呵氣,不輕不重,小心又溫柔,槿蕊先看看遲修澤,然後轉向喬柔,得意看到喬柔的目光敗下陣,掩門退了出去。
“可以了,已經暖和了,不涼了。”槿蕊笑眯眯的抽回手,自喬柔進門起,她就留心暗暗觀察遲修澤對她的態度,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的眼裡沒有喬柔。
“你小坐一會,我先回封書信。”遲修澤在書桌前坐定,執起毛筆蘸了蘸了墨汁開始寫字。
“嗯,我自己找書看,不吵你。”槿蕊無事,東翻翻,西抓抓,沒一本看得進眼,無意回頭,遲修澤正埋頭奮筆疾書,側臉的輪廓如山峰起伏,槿蕊畫興大起,搬來圓凳坐在他的身旁,瀟灑的潑墨揮毫,很快就完成抽象派的大頭像。
待遲修澤寫完信,往他面前一攤,托腮問:“你評評,我畫得好不好?”
“嗯,不錯。”
只勿勿掃了一眼,明顯是在敷衍她,槿蕊眼珠溜溜一轉,又問:“那和喬柔姐姐相比,誰更好些呢?”
遲修澤緘默了,半晌不答話,眉間隱有掙扎之色,槿蕊用指食戳戳他的肩膀,“說嘛,說嘛,你瞧我像那種沒有胸襟肚量的人嗎,你只管說真話,有批評才有進步,我不會生氣的,快評。”
“喬柔的畫工遠在你之前。”話音剛落,就見她眯了眼,鼓了腮,女人果然是心嘴不一,遲修澤後悔不迭,趕忙又補上一句,“這可是你要我說真話的。”
這個回答相當的不可心,太不解風情了,怎麼不懂適時說些甜言蜜語哄人開心呢,槿蕊爭強的性格又上來了,比誰差都行,就是不能比喬柔差,搖搖食指,晃著腦袋辯言,“非也,非也。丹青講究意境為先,畫技為次,論工筆自然是比不上喬柔姐姐,可雖是素筆勾勒卻包蘸深深的情感,你說,那是不是我更勝她一籌,你瞧,我把你的眼睛畫得多明亮。”
遲修澤立即就坡下驢,對著那兩團模糊難辨的黑點認真瞅了瞅,鄭重的點頭道:“經你辨析,實屬難得的上乘佳作。”
“那你題字蓋印,再請裝裱匠好生裝裱,掛在這屋子裡,以後你天天看到它,就會天天想我,好不好?”槿蕊要張示自己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喬柔,誰才是遲修澤的愛人。
“不妥,爹會來這裡。”見槿蕊又轉了臉色,遲修澤輕颳了她的臉頰,貼耳畔笑道:“雖不能掛,但是我可以把它懸於我的臥房之中,如何?”
槿蕊圈上遲修澤的臂彎,仰面盈笑,“這還差不多。”
櫻唇檀口解手可及,那股時有時無的僚人幽香又在作祟,擾得遲修澤心癢難奈,一時情難自禁,反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對準那抹醉人的嫣紅,屋內霎時春光無限……
一直處在屋外透過窗戶縫聽牆根的喬柔再也看不下去,黯然扭頭離開。
而喬柔錯過的是,就在遲修澤即將含住香唇那一剎那,槿蕊忽然偏開了頭,遲修澤的吻落在了她的鬢髮,以為她是女兒家害羞,遲修澤微笑的摟住她,深吸幽幽的髮香,沒有進一步動作,事後回想,槿蕊一直弄不明白,她為什麼偏開頭。
☆、第 43 章 修澤解圍及第宴
五年一次的秋圍將近,各地的學子陸續進京趕考,大大小小的酒樓、客棧全部都塞滿了人。半月前,雲娘在飄香樓訂了頓及第宴,希望能為槿淳帶來好運,據傳在飄香樓吃過及第宴的學子中士的機率倍升,故每屆恩科開考前,飄香樓必定是高朋滿座、人湧為患。
這日午間,喻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