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我的邀請,難道連溫宛竹的請求你也可以置之不理麼?”
詹臺翎不可置信地看著鏡亦寒。
那日送溫宛竹回去時,她一路猶豫,快到家時終於開口:“詹臺大哥,宛竹知道你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可是,今日寧遠大師的話你也聽到了,宛竹不自量力,春試之事,還望詹臺大哥仔細考慮才是。”
詹臺翎停下,看著溫宛竹,疑惑道:“恕晚生直言,溫姑娘並不像一個熱衷於富貴權力的人,卻為何如此執著?”
溫宛竹頓時雙靨緋紅。
“哦,姑娘家到了,晚生告辭了。”詹臺翎沒有深究。
“詹臺大哥!”溫宛竹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拽住詹臺翎,“詹臺大哥可願為了宛竹……”話到這裡,溫宛竹低頭,兩頰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詹臺翎正要說話,卻見溫宛竹飛快行禮,“宛竹告辭。”一眨眼就跑回府中。
眼前的鏡亦寒頓時陌生起來,詹臺翎壓抑著惱怒:“你跟蹤我?!”
鏡亦寒看著詹臺翎,聲音暗啞:“阿翎,你在緊張什麼?”
酒盅重重摔在桌子上,詹臺翎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四年前,我借遊玩之名,暗地查訪二皇子私吞駐防軍費之事,卻被發覺,我回宮途中中了埋伏,負傷逃到了你們家……”擦身而過的瞬間,鏡亦寒開口,詹臺翎不由得停下腳步。
“殿下!皇家之事怎可與外人道?”黑衣人出口阻止。
“不妨事,隨塵”鏡亦寒遣退他,繼續說道,“皇后膝下無子,加上眾位兄弟之中,父皇最偏愛於我,從小到大,我的兄弟們,明面上對我都是恭敬友愛,可我知道,他們心裡卻都是恨我入骨,諾大的皇宮,我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有時候,得到的愛越多,得到的嫉恨也就越多,這些嫉恨,會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刀子,不死,不休。”
難怪他會這麼說。
“阿翎,記得我的志向麼?”鏡亦寒目光炯炯地看著詹臺翎。
詹臺翎心中漾起一絲溫暖,看向鏡亦寒,點頭。
鏡亦寒卻嘆息:“其實,只要能天下太平,百姓幸福,皇位於我,無足輕重,若有英主,我只願做賢王。”
“我明白。”詹臺翎脫口而出。
鏡亦寒一把抓住詹臺翎,難抑欣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懂!”
不過一瞬,他又重新陷入低落:“可是他們不懂。所有人都認為我想要站在珺月最高的地方,俯視眾生,連父皇都不例外。而眾位兄弟之中,三哥是最有利的競爭者,他狼子野心,心狠手辣,這樣的人,若是他日天下落於他手,又怎麼能……”
他雖不再說,詹臺翎卻已瞭然。
“我不想爭,卻又不得不爭,阿翎,雖然你說自己只是一介書生,但是我知道你心存正氣,胸中自有丘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我懂我,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詹臺翎默然許久,收回手臂,一步一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一百零三章 出仕 (3505字)
半月之後,春試開始。
放榜之日,詹臺翎手握皇榜,喝的酩酊大醉。
敬謁三十二春試,狀元:詹臺翎。
一年後,已受封徽王的三皇子與時任吏部尚書陸玄共同舉薦詹臺翎,官拜堂華閣編修。
上任的第一天,詹臺翎對堂華閣學士行禮時,老學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沉默許久,最終開口:“不知詹臺大人籍貫何處?”
詹臺翎躬身:“下官出身鄉野,不過是江南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罷了。”
老學士說不清是欣慰還是失落地點點頭:“起來吧!”
詹臺翎起身,卻在臨走時開口:“不過家母跟大人一樣,諱姓荊。”
一年之後,堂華閣學士荊巖告老,力排眾議,舉薦堂華閣編修詹臺翎升任學士之位,不服者甚眾,上試之,大喜,即下旨,詹臺翎成為繼珺月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堂華閣學士。
然而,詹臺翎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高興。
兩年前,當狀元詹臺翎手持皇榜去找鏡亦寒時,鏡亦寒笑得一如四年前的景慕寒,卻默然而止:“溫小姐應該很開心吧!”
詹臺翎不願多言,只問鏡亦寒:“你需要我做什麼?”
鏡亦寒表情頓時僵掉,良久搖頭,開口:“什麼都不需要,只要這樣看著我就好。”
也許我很自私,但是,阿翎,我只想要你在最近的地方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