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冷汗瞬間直撲而下,片刻便沾溼了前心後背。
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不屑的表情籠罩上了那人的臉,“你老了,十年時間,被掏乾的胸腹內大概除了濃稠的痰葉和油膩的肥肉外,空無一物了吧。”
“不過我還是要感激你的,至少要感謝你幫我把叔叔最後的遺命帶給了我。”
金爺的眼珠子已經瞪得快離開自己的眼眶,心底一個念頭在瘋狂地四處亂撞,“不可能,不可能”
一隻金色的懷錶忽然在他眼前從天而降,固定的擺動猶如催眠的利器,麻痺了他最後一絲掙扎的神經。
“是你親手讓人給我送來的,不記得了麼?你太急了,急切地想要讓我信任你,從而儘快離開那個地方,好去搜查一下看看能發現什麼,卻不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個很值錢的懷錶中。”那人滿意地看著金爺的臉像撕開的豆沙包一般,溢位滿臉的紅色,“不過這不怪你,這種東西你是沒有見過的,所以也不會知道有什麼用。”
伴隨著說話聲,懷錶的後蓋發出清脆悅耳的金屬聲,在幾圈齒輪中間露出了一道極細的缺口,裡面夾著黑色的微型膠捲。
“嗬嗬……”
聽著金爺死不甘心地憤怒聲,來人“啪”地一聲蓋上後蓋,低下頭看著金爺那張已經被血紅之色漲開的臉。
“我想你現在一定很好奇,好奇我們到底為什麼而來?今天我便讓你在死前得到一個答案,讓你在陰間路上也當一個明白鬼好了。”
修長的手指漸漸攤開,一個做工精美、小巧玲瓏的烏木盒子出現在他的掌心。
金爺看著在閃電的亮光中泛著神秘光暈的盒子,盒子太過小巧,根本裝不下任何東西。當初他藉著裴鎮海之死,想借機奪取了他的任務,這樣只要將裴鎮海在找的東西呈交長老,便能借機上位。只是這樣一番如意打算,卻因為最後毫無頭緒而不得不放棄。
現在看著眼前這隻盒子,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夜,金爺頓覺自己被他們叔侄兩人愚弄至此,不甘之心頓時衝擊於胸,想伸出那隻一直轉動著胡桃而變得粗虯的手,捏碎面前這張可惡的臉。
閃電劈下,金爺最後的動作凍結在半空中,四肢扭曲,彆扭地搭成了怪異的亂草之態。粘稠、散發著濃臭血腥味的匕首猛地被拔起,滿意地看著咕咕地鮮血從胸口噴湧而出,那人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濺射在嘴角上的血液,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金爺死了。正義坊中大小流氓一共一百五十七口,被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瘋的瘋,傻的傻。一個盤亙多年的大幫派,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要擱在往時往日,這樣的大案子要引起無數震動。但現在的局勢不一樣了,廣播中出傳來的各種訊息已經讓整座城市陷入了巨大的人心波動中,這些流氓的死亡再也不能放在他們的眼中了。
長江以北都已經解放了。
正文 三百四十一、重歸落命崖
三百四十一、重歸落命崖
往事已經飄散許久,很多細節似乎都已經被忘卻了,沒有人想到在大半個世紀後再次甚囂塵上,沉渣泛起。
葉語覺得好似在聽一部民國傳奇一般,如同小說的情節跌宕起伏,卻顯得那麼不真實。在望向那位一直緊緊拽住自己的老人,她的心頭不禁忽然一緊。原來她怕他不是沒有道理,在這個人手掌上沾染的鮮血不知有幾何。不管他是被迫還是主動,那股殺氣卻是真實地存在。
裴紹和他雖然在稟性和行為上極為相似,但畢竟缺少了血腥的洗禮。所以,裴紹在他面前能支撐這麼久,想必是一件極為熬心費神的事情。
“那小盒子裡想必就是所謂的延年帖?”裴林靜靜地聽完,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想必我父親的禍事便是從這上而來。”
“不錯,準確的說是從你祖父身上而來,他不該動了貪心,將會中的東西裹挾私帶而逃。而你父親雖然不知道有此物的存在,但所謂父債子償。我沒有親手了結你祖父的性命,只好用他的命來替上一替。”
“那白府也是您下的手吧。”
“你祖父很聰明,知道只憑手中的錢是保全不住這份東西的。所以他要找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那便是槍桿子。他將女兒嫁給軍閥世家便是存了這個心思。只是人心都是貪婪的,他忘記了他那位軍閥女婿當然比他更貪婪。當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後,他就再也別想要回那個盒子了。真是諷刺啊,空忙碌一場,結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好了,我回答了足夠的問題,那麼現在就是你該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