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後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魏無音的後腦勺被猛烈的一擊,她便慢慢的跪倒在了地上,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終於找到你了,魏璇璣。或許,叫你司空玄機更為合適。原本以為三年不見,你多少也會有點長進,可沒想到,你竟然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得到這張畫,再加上你這麼一個女人,看來主子的大業,就要成了!”說完之後,黑影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之後,寺廟裡傳來大鐘的陣陣敲響,空寂和尚幽幽的從睡夢中醒來,他掐指一算,便懊惱了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啊呀,我又遲了一步。是福是禍,就要看那小丫頭的造化了!”
“惠空啊,去山門外看看,墨家的那位公子如果還沒走的話,就請他來我的禪房吧!”
“是,師叔。”門外儼然站著剛才替魏無音開門的那個小和尚惠空,惠空眉頭皺起,暗自奇怪為何師叔還要他現在出去。現下這寺裡來了刺客,眾人都忙不過來。況且,墨家的那位公子說不定早就走了,他再出去跑一趟又有何用?算了,還是出去看看為好,說不定那人還真在寺外沒有離去。
一路慢慢行走,墨玉衡走得很慢。自從他自挖雙目之後,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能和正常人無異。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寒山寺外徘徊了很久。天色已經大暗,昏沉沉的。
他不知自己在此地徘徊了多久,他不知心中為何有種不捨的情緒,他不知自己棄下葉無殤,他回去之後會有多大的麻煩。現在的他,只想著如何才能摒棄心中的思念。
冷風呼呼的吹著,他未曾豎起的髮絲便輕輕的飄灑下來,髮絲舞動,一頭青絲之中,幾乎都快變白了。聽著寺內鐘聲陣陣響起,寺內傳來了僧人互相走動的聲音。他的心一沉,難道寒山寺裡出了什麼事?
他只聽得鐘聲響起,那寒山寺的大門突然敞開。一個小和尚沿著昏黃的燈光走了過來,“阿彌陀佛,墨施主,空寂師叔請你到寺內一敘。”
他慢慢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有些疑慮的轉過身去,步履有些無措,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好似在深深的思索。“你的師叔,為何會知道我並未離去?”
“這個小僧就不知了,師叔只告訴小僧,如果寒山寺大門敞開之後,還能遇見墨施主,就請他進寺內一敘。師叔說,施主的心裡有心結,今夜必定會在此地徘徊。”小和尚透過燈光,看向了墨玉衡的那雙眼睛,“師叔還說,施主的眼睛並不是不能治好,而是心中有結結未解。”
“心中有結結未解。”他喃喃自語著這七個字,便笑了笑說,“那就有勞小師父了。”
“不敢。”小和尚行了一個禮,便牽著墨玉衡走進了寒山寺。
一路行來,到處是和尚們奔跑的聲音。墨玉衡自是感到奇怪,便忍不住問道:“小師父,寺內今晚出事了?”
“這是當然,今夜藏經閣內遺失了一幅畫,雖不名貴卻影響著萬物蒼生。說來也奇怪,這時候無音師姐早就和師叔在一起了,這會兒會去哪兒呢?”惠空撓了撓頭,拉住從不遠處跑過的一個師兄說道,“慧明師兄,你看到無音師姐了嗎?”
“哎呀我說小師弟,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無音師妹早就被刺客給擄走了,大師兄都出寺去尋找了!”慧明拿著一盞燈籠,往西院的方向跑去。
墨玉衡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在山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連風動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從惠空讓他進入寺廟到現今,他都未曾聽到奇怪的聲音。難道今日的刺客,並非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墨施主,師叔的禪房到了。”惠空看了看他半青的臉色,慢慢說著,“師叔讓你一個人進去,我就不進去了。”
墨玉衡揚了揚眉,不再說什麼了。今朝的事情,的確很奇怪。先是在酒樓裡遇見她,而後和她一路走來都覺得有人在暗自跟蹤。原本以為將她送入寒山寺就萬事大吉了,可沒想到不僅抓走了她,那人還偷了藏經閣內的一幅畫。
“三年不見,公子別來無恙。”耳邊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聲音,墨玉衡抖了抖眉毛,慢慢將腳步移入禪房之內。
“你是誰?”
“那你又是誰?”只聽得那和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御閒山莊的大少爺,三年不見,如今看來,你比當年要沉穩多了!”
“你是當初的那個和尚?”他將聲音聽得仔細,的確是當年那跳下懸崖的和尚。“你怎麼會在這裡?”
空寂咳嗽了一聲,扶著墨玉衡坐下,而後才大笑著說道,“我為何不能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