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璇璣呢,璇璣在哪裡?”他一把抓住空寂的手,抓的他生疼生疼。已經三年沒有她的訊息了,自從他將御閒山莊的產業交給蘇安寧之後,他就再沒有過問江湖上的事情。而此刻的他,從沒有如此激動過。
“你今天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嗎?”空寂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搖了搖被陣痛的手臂,“無音這孩子比當年的司空玄機如何啊?”
“無音?你是說,魏無音就是當年的司空玄機?”
原來真的是這樣,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她的聲音,一直記得。就算事隔三年,他也依然沒有忘記。如果當初沒有遇見司空玄機,如果當初隨著父親的安排走下去,那麼他或許會失望一輩子,悔恨一輩子。在那桃花盛開的季節,那份淺白淺白的如同梔子花般的愛情,曾經一度掩埋在他的心底。如果沒有被命運捉弄該有多好,如果沒有傷痛該有多好。但,一切都沒有辦法重來。
他這一生,似乎成就了他父親的豐功偉績,但在一瞬間卻將那獨霸天下的霸業給摧毀的無影無蹤。可是,璇璣為何會認不得他?
“空寂大師,為何她會忘記我?”
“這就要問你父親了。”空寂一邊撓著耳朵,一邊往肚子裡灌茶。“當初他給無音吃了一顆藥丸子,會忘記最近1年發生的事情。我救了無音之後,她體內的藥性再次發作,也就是說,她忘記過你兩次。我曾試圖將藥性逼出她的體內,結果適得其反,她完完全全的忘記她這二十年來所有的事情了。包括她的仇,她的恨,她對你的情和對安寧那丫頭的師徒之誼。”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父親早就安排好的。就算當初他沒有被凌空齋收留,他也要千方百計的將凌空齋的人弄到手。原因就是那幅推背圖。呵呵,真是好笑,原來十二歲那年的事情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這一生,無法擺脫墨懷松的束縛。自從他出生之日起,就已經被命運所註定了。
“那,今晚藏經閣內的那幅畫,就是推背圖?”
“是啊,原本以為無音丫頭將畫斬斷就再也沒有問題了,和尚我將那被斬斷的畫給拼接好,將它封印。沒想到一切都是枉然,守了那麼多年,結果還是被人盜去。這是天意啊天意。”
空寂從禪房裡取出一包針,拿到墨玉衡的面前,“來,和尚我先為你推經過血,或許你的眼睛能復明也說不定。”
“那就有勞大師了!”
“無妨,也算我這三年虧欠你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許久不更的某隻爬上來更文,望天……
第四話 洛陽女兒對門居
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容顏十五餘。
良人玉勒乘驄馬,侍女金盤膾鯉魚。
夏末,黃昏,姑蘇城,城裡最繁華也是最引人關注的御閒山莊——的邊上,開了一間小小的書齋。書齋不大,感覺卻挺舒適的。淺藍色的簾子用銀色的鉤子勾住,素色的牆面邊上,左邊茶几上擺著些許的端硯,都是些古老的珍品。右邊則是幾幅待價而沽的水墨字畫。層層疊疊的書架上擺弄著些許的名人對子,也不過是前些年那些自以為是的浪蕩少年所寫的滕文而已。
書架並不多,而放在書架上的書更是少之又少。可這間不起眼的書齋每天都客似雲來,其實原因很簡單:其一,這間書齋臨近御閒山莊,雖說山莊是落寞了,但主子還在,指不定哪天會回來振興山莊;其二,那書架上所放的書,要不就是孤本,就不就已經絕版了,市面上想買都買不到;其三,就是這小小的書齋裡,有一個管事的蘇姑娘,話說這位姑娘,時而男裝,時而女裝,誰也摸不透她的脾氣。
而這間書齋奇之又奇的地方卻是,你想看書啊,可以,但本店的書不外借;而且要看書請早,小店我是小本生意,每天也就伺候不了那麼多位。如果您想買書,得,我這兒不伺候你;如果您想買些筆墨,那得看你我之間是否有那個緣分。
門口的橫樑上只晃晃悠悠的寫著“有間書齋”這四個大字,筆墨淡雅,字跡蒼勁有力。只是這要門面沒門面,要體面沒體面,每天只招待那麼幾個前來看書的吃客,所收的費用也不貴,這蘇州城裡,哪有這等好差事?
有人就問了,這書齋就是書齋,為何叫有間書齋?店主只笑不語,只道我喜歡叫這個名字,你又能怎樣?
書齋的老闆,誰也沒見過。只知道平常是一個黑麵書生在這裡打理,平常也怎麼說話。只是今天——不在而已。
於是空空蕩蕩的書齋顯得更為冷靜,臨近天黑,那大門一關,便迅速的籠罩在這一片黑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