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這樣,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金枝抿抿唇角,“不過也是好事,他不記得我之前做過的蠢事了。”
阿植顯然被嚇得不輕,便悄悄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陳樹,拍了拍心口。早就說他指不定是什麼江洋大盜同夥,肯定是作惡多端遭人記恨……阿彌陀佛,既然從善了,就過安分日子罷。
“想什麼呢?!”金枝一手拍過去,阿植晃了一晃。
“什麼都沒想……”阿植看著她嚇得嚥了下口水。小樹真可憐,要是以後真的被金枝得手了……她將兩隻手都蓋在臉上,不堪想啊,不堪想……
“不要和他提這件事,聽到沒有?”金枝在她耳旁威脅她。
“不提不提。”阿植忙不迭擺著手,過了會兒又道,“為何呀?”
“你想試試也無妨的,我就提醒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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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消失了!
阿植一臉驚駭地往他原先站的地方指了指,金枝一扭頭,拍了下她腦袋:“笨死了,他定是覺得無趣自己先回府了。走罷,我今天先不回去了,我過完年再回去。”金枝大笑了笑:“再蹭你兩天飯哈,我回頭讓人給你送兩麻袋米來。”
“…………”阿植渾身一哆嗦,“你不收租了麼?”
“銅板乃身外之物。”
阿植剛要說她如何變得如此釋然了,就被她捏著後衣領拎進府裡了。
金枝家的長工,嘆了口氣,默默地趕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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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植已經好幾天沒見過先生了,聽說先生早出晚歸,連裴小錢都不顧了。她雖覺得難受,卻以為此事也只能這樣了。先生畢竟年長她七歲,先生考慮的事情,她未必想得明白。她算算日子,哪怕從大年初一算,到先生娶梅方平那天,也有足足百天的時間。
百天時間足夠讓她適應沒有先生的日子了。
何況,之前在隨國的大半年,沒有先生也一樣過來了。
阿植坐在正廳裡一邊啃紅薯一邊嘆氣,本來還有金枝陪她玩的,哪料金枝卻突然鬧肚子,跑去後屋了。
天氣越來越冷,阿植卻並不討厭。只要有紅薯吃的季節,對於阿植來說,都是幸福的。她深吸了口氣,一偏頭,便看到陳樹換了一身衣服走了進來。
自從陳樹聽聞阿植便是曹家小姐之後,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曹家小姐怎可能如此笨呢?曹家小姐怎麼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曹家小姐……好罷,雖然我之前也不曉得曹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隨即就飄來藐視和鄙薄的眼神……
阿植心裡要摔罐子了,哪怕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哪怕性情也大變了,可這瞧不起人的眼神,一點都沒有變!真是……惡習難改啊難改。
連續幾次被陳樹鄙視之後,阿植已可以淡然處之了。
她淡淡瞥了一眼走進來的陳樹,漫不經心道:“坐罷。”說著將面前裝紅薯的盆往前推了推,“喏,剛煮好的,又甜又香。”
陳樹慢條斯理拿起一個,又看看啃得正香的阿植。眼神將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撇著嘴道:“越吃越——”
“越什麼?”阿植斜了他一眼。
“越沒有……”陳樹又瞥了她兩眼,“恩,沒有。”
阿植瞠目結舌,隨後立即繳械投降。
罷了,小樹如今越來越沒有節操可言了,就知道會被金枝帶壞的。哎……她悲情地啃了一口紅薯。
萬般皆下品惟有紅薯好。
之前她還妄想陳樹能想起一星半點以前的事來。比如盯著陳樹左看看右看看,問道:“你還記得我那時候嘲笑你是路痴的事不?”
陳樹一臉不屑:“路痴和我有什麼關係?”
“…………”
又比如說,阿植將裴小錢拎出來,指著這個小破崽子問陳樹:“你還記得這娃仔麼?她名字是你起的……”
陳樹挑挑眉,十分確通道:“恩……不是我家閨女。”
“…………”
再比如,那天晚上阿植睡覺前脫衣服時猛然看到胸前掛著的平安符,想起來那是去隨國前,陳樹特意求來系在她脖子上的,覺得此物對於陳樹而言應當十分重要。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大晚上的衝到陳樹房裡,捏著脖子前的平安符一臉期望地問道:“你、你、你還記得這個麼?”
陳樹拉近了她,細長的手指輕輕捏著那枚平安符,眯眼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