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從閆熠的太陽穴處,用指腹輕輕轉圈兒按壓,一路按壓上頭頂,又從頭頂向後腦勺的方向按壓,看手法非常到位,每處都按在穴位上。
從門口這個角度看過去,二人的姿勢很曖昧,閆熠雙臂大張翹著二郎腿,很慵懶的靠坐著,臉上沒有一點防備的神色,顧少寒張開。雙腿跪在閆熠大腿的兩側,二人面對著面,一個閉眼享受被人按摩的舒適感,一個神色專注的伺候人。
寧夢菲撥出口氣,輕輕帶上了門,返回花園中。
雖然心裡冒著酸水兒非常難受,但她很尊重顧少寒和閆熠的這種超出兄弟間的情誼,要不是顧少寒,閆熠恐怕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那次爆炸事件,顧少寒不顧性命救了閆熠,也住了一個半月的院,記得去病房探望他的時候,當時護士正在幫昏迷的他擦洗身子,讓她無意間看見了他胸膛上的四處槍傷,幾乎每一處都在要害部位。聽冷鷹說,那些全是他為閆熠擋下的,背上還有兩處刀傷,幾次都差點送了命。雖然不瞭解這個男人,但她內心為他冒出了一種心酸的感覺,偶爾母性因素氾濫,隱隱約約還有點心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看見顧少寒都有種無形的敵意了。他對閆熠的愛,並不比她少。
寧夢菲蹲在花園中,用小樹枝撥弄著地上的螞蟻,心裡各種難受,閆熠那麼防備她,卻對這個男人那麼信任,她無法壓制的吃醋了。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
“閆熠,你就是個大混蛋!追到手之後,竟然忘得這麼幹淨。”
“他不是故意忘了你的。”
“才怪!”寧夢菲完全沉溺在悲憤中,絲毫沒發現身旁來了個人,正打趣的低頭盯著她。
狠狠的把手中的樹枝往地上一紮,對著螞蟻悲憤道:“大混蛋太會演戲了,以前都被他騙了,要是我真的那麼重要,就不會忘記我了。”
“不是不重要,恰恰相反,是非常重要,所以才忘了你。”
“瞎說……”寧夢菲激動的吼出兩個字,忽然一驚,抬頭就看見顧少寒雙手抱胸,正低頭睨著她,忙站起身,尷尬的招呼道:“顧醫生,你來啦!”
顧少寒推了推眼鏡,看不出情緒的笑笑,繼續剛才的話題:“按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般人受到重創和極度驚嚇的情況下,會忘記一些人或一些事,這是人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熠之所以忘了你,並不是你對他來說不重要……當時,你遇險,把他嚇壞了,可能想起你生念軒死去的那次,當時把他的恐懼感無限擴大了。潛意識裡,他很自責,以我對他的瞭解,當他看見你身上被綁著炸彈生死一線之時,他應該後悔了,他希望自己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他醒過來就忘了你,不知道我這樣解釋,你聽懂沒有?”
“啊?哦!”寧夢菲眨著眼睛,一副半夢半醒似懂非懂的表情,忍不住低聲嘀咕:“一般人,他又不是一般人,忘了就是忘了。”
顧少寒沒想到她會在字面上較勁兒,忍不住嘴角抽搐,輕咳兩聲道:“一般兩個字後面是逗號,然後才是人,一般,人受到重創和極度驚嚇的情況下,會………”
“呵呵呵……顧醫生,我聽懂了,謝謝你的醫學解說,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寧夢菲甜笑道,一臉的真誠,不小心就露出了幾分俏皮來。
雖然認識這麼多年了,二人還是第一次如此和諧的說了這麼多話,氣氛很輕鬆,有種一笑解千‘仇’的感覺,曾經的一切都是過往雲煙。
顧少寒先是一愣,然後彎起了唇角,笑容雖然淺淡,但是寧夢菲敢斷定,這才是他真正的微笑。非常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姿勢:“我的榮幸!”
二人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落座,裡面很安靜,只有幾個法國男女在喝咖啡低聲交流,空間不是很大,牆壁上掛著各種名貴的油畫,地板磚和牆壁是比較暗淡的栗子色調,一桌一椅都充滿了濃濃的西方國家的氣息。
“你想喝點什麼?”顧少寒紳士的詢問道。
“一杯卡布奇諾吧!”寧夢菲對咖啡不是很喜歡,隨口一說。
顧少寒用流利的法文點了兩杯咖啡,眼角餘光瞄見窗外有兩道黑影,無奈的一笑:“閆太太,我們被監視了。”
“啊?”寧夢菲沒有轉頭,斜著眼珠子從窗戶口瞟去,果然看見冷鷹帶著一個手下,站在牆角處抽菸:“哎~~~”
顧少寒隱去眼中受傷的神色,聽她這聲無力的嘆息,從她臉上看不見半點防備之色,不知道是這個女人神經太粗大了,還是真有這麼單純?這樣想著,不由得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念軒的事,閆太太不恨我嗎?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