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微彎著,眼睛卻在幽暗的夜色裡燦亮如星:“睡不著!”
“你是不是喝了酒難受?我去給你衝一杯蜂蜜水喝去,蜂蜜能夠解毒,喝了能舒服些。”顧爽笑著,迎著尚凡走過去。
來到尚凡身邊時,看到他明亮的眸子,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到尚凡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醉。於是又笑道;“看起來挺清醒啊,不會是認床吧?”
尚凡掌控的財團企業可不比鄭家的少多少,作為尚家財團的掌舵人,尚凡那一定會經常四處巡視,而且,做生意的人,出差談判更是家常便飯,雖然顧爽這麼說,但尚凡認床,顧爽自己都不相信!
看著顧爽的如花笑靨,在暗夜裡仍舊讓人移不開眼,心中難免火熱,卻也知道此時萬不可再做出什麼逾越之事,顧爽的性子並非強迫的來的。即使強迫得手了,也一定會激起她的厭惡,那才是徹徹底底沒了希望了。
勾勾唇,尚凡眼波一橫,“你就打趣我吧。若是認床,我也早不用活了!”
顧爽聞之輕笑,順便轉開眼睛,將剛剛那眼波流轉間的魅惑引起的瞬間失神掩了去,“既然一不認床,二不難受,那就去睡覺吧!”
尚凡卻手臂一伸,橫在了顧爽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顧爽不防備,差一點兒撞到尚凡的身上,凝神一看,才發現尚凡手裡竟領著一個大大的皮囊。而且,這個皮囊顧爽很是熟悉,正是她在西藏經常看到的盛裝青稞酒的常用工具。
“什麼?”顧爽眼睛一亮,把皮囊從尚凡手裡接過來,心中雖已猜到大概,卻仍舊忍不住確認,“青稞酒?馬奶酒?”
相對於酸酸的馬奶酒,顧爽更喜歡青稞酒的清新爽口,喝在嘴裡綿長微甜,很是喜歡。可惜,從西藏帶回來的青稞酒,被分散了之後,所剩不多,早就喝完了。今兒再見到,顧爽自然滿心歡喜。
尚凡也轉回身來,半側著身站在顧爽身邊,笑嘻嘻地點點頭:“不止有青稞酒,還有這個!”
說著,又從身後拎出一隻袋子來。
這個更熟悉了,顧爽還沒看到,靈敏的嗅覺就聞到了一股令她懷念的犛牛肉乾的味道……話說,在西藏的一個月裡,天天吃犛牛肉乾,吃的幾乎吐了,只恨不得吃頓蔬菜解解膩,可回來之後,沒了犛牛肉乾了,卻偏偏偶爾會想起它。
顧爽這回連話都顧不得說了,直接開啟袋子,捻出一塊長條狀的犛牛肉乾放進嘴裡,一邊兒用力咀嚼,一邊兒含糊嘟噥道:“有點點菸火氣,有點點牛肉的羶味,勁道有嚼勁,越嚼越香……唔,就是這個味兒!”
看著顧爽閉著眼睛慢慢地咀嚼著,一臉愜意滿足的模樣,尚凡自己都不知道,他眼睛裡的溫柔和寵溺幾乎要化成水淌出來了。
等顧爽咀嚼完把嘴裡的肉乾嚥下去,尚凡笑著舉起手中的酒袋子:“光吃肉乾多沒意思啊,我們找個地方喝一點兒?”
這個邀請,讓顧爽一下子想起曾經在西藏高原的那些日日夜夜,幾乎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好,走,咱們去前邊的葡萄架下去喝!”
若是顧爽自己,她更想爬到卡魯拉藤頂上,看著月亮星星抿上幾口,那可真是美哉樂哉啊。
可是,卡魯拉藤的秘密需要保守,她只要退而求其次,選了前院的葡萄藤下,那裡安置了一套樹根簡單打磨成的古樸桌凳,每每,一家人都愛在那裡聊天納涼。
於是,顧爽和尚凡兩人,就在葡萄藤下,吃著犛牛肉乾,喝著青稞酒,說的當然是去年的西藏之旅。說著說著,顧爽又想起了大青一家子,低低地叫了一聲,大青就過來了。
顧爽拿了一塊犛牛肉乾餵給大青,大青毫不客氣地叼在嘴裡,也沒立時就吃,一轉身回去了。轉身的時候,僵硬的尾巴還掃了顧爽一下,那意思好像是感謝顧爽似的。惹得尚凡連連稱奇。
喝了一口青梅酒,顧爽嘆口氣道:“說起來,大青一家子還是應該屬於高原草場的,雖說在我這裡溫飽不愁,也沒有了野生環境的種種危險,但我總覺得,它們並不快樂。特別是大青,眼神看上去都鬱郁的。”
尚凡聽得心中一動,隨意笑道:“那不簡單,到了暑期,再去一次西藏,把它們送回去不就行了?”
顧爽垂了眼睛,抿著酒沒有再說話。
送大青一家回去對她現在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一想到要將大青一家子送回高原,她就有些難以割捨了。
看著顧爽這情形,尚凡略略一想,也有些瞭然。心中暗笑女人就是女人,多愁善感,和幾隻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