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沒有質問,沒有激動,甚至也幾乎聽不出悲傷。只是,說到最後,她抬起眼睛看向朱莉,那眼神裡卻突然包含了一種希望,不是希望得到贊同,反而是希望朱莉否定她。
那樣的眼神,讓朱莉一陣心疼。可她還是緩緩地點了頭:“是的,那就是陳飛!”
“他的情況現在怎樣?或者,他還……”在嗎?
顧爽想要問那個問題,可終究沒能吐出那兩個字。
“他的情況非常不好,這一次的手術已經是他的第二次手術了。第一次他切除了三分之一左肺,這一次,只是開啟腹腔就縫合了。他的癌細胞已經完全轉移……手術無效了。”
顧爽的表情仍舊很鎮定,她有些木木地愣了半晌,然後緩緩道:“還有多久?”
朱莉看著她這樣,心疼的厲害,走過去,將顧爽摟住,也沒什麼其他的動作,只是希望顧爽能夠借她的身體靠一靠。顧爽的問題朱莉沒有回答。可這沉默本身就是回答。
顧爽腦子裡亂哄哄響成一片,心痛的一抽一抽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這麼看她的嗎?她在他心裡就是那麼軟弱那麼不堪嗎?這算什麼?她被逼的帶著孩子連個立身之處都沒有,轉頭,還要感謝人家,感謝這個生命最後時光都不讓她母子陪伴的人……這還算是親人嗎?這還算是愛人嗎?
各種念頭在腦海裡翻滾糾結,顧爽頭像要炸開一般,轟鳴著刺痛著,靠在朱莉身上解決不了問題,也緩解不了她的不適,她努力站起身來,伸手拍了拍朱莉,低聲說了句:“我沒事,你放心。”轉身,默默地走出了溫室。
她沒有回家,而是下樓開了高爾夫慢慢地出了小區。
車子隨著人流慢慢前行,顧爽握著方向盤,注意著身周的車流。剛剛開車沒多久,握住方向盤下意識的緊張,讓她似乎稍稍舒適了些,至少,專注於開車,腦子裡那些亂哄哄的念頭消散了不少。
不知不覺的,顧爽才發現自己來到了原來居住的小區。
車外,不時走過看著面熟的老鄰居。顧爽也沒下車,默默地開著車來到原來居住的樓下。坐在車裡,抬頭,就能看到那個視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