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淺眼前的一切已經顯得模糊,被淚水模糊。陸少勳遠遠看著這一切,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看清了他們奇怪的肢體語言,心裡卻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他以為江銜已經完全變態,不知道下一秒會對他的小淺做些什麼。
“小淺,今天,是我長大以後,過得最快活的一個生日。”
“以後你每一個生日,我都陪你過!你別這樣!江銜!”
“小淺,你答應我的,你不會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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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答應我的,你不會忘了我
“小淺,你答應我的,你不會忘了我。”
“不!不!”沉沉恐懼感壓向池小淺的身體,她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卻又不敢掙扎,害怕自己的動作誤導警方,所以只能渾身劇烈戰慄著重複發出單音節:“不!不……”
抵著她額頭的那把槍似乎動了動,然後她的耳邊響起一聲細微而獨特的響動,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槍身裡的擊錘打在撞針上的聲音。與此同時,另一個槍聲響起,劃破寂靜的山林。伴隨著槍響,勒住她的那支手臂鬆開了,她背後一涼,緊靠著她後背的那個溫熱懷抱消失了,她驚恐地回身,看到那個穿著襯衫牛仔褲的少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額間一顆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流著血,很快,血蔓延到地面,深入這山間的泥土裡。
顯然,江銜扣動指著池小淺那把手槍的扳機的同時,警方的狙擊手果斷開槍,一槍爆頭,池小淺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在他的身邊慢慢地蹲下,把臉埋進腿間,淚水無聲無息地染溼膝蓋,在那條藍色牛仔褲上,開出兩朵墨藍。
“小淺!”陸少勳的臂膀從她的身後圈住她,想抱她起來,而她只站起來一點點,膝蓋一軟,整個人就昏倒在他的懷裡櫞。
等她再一次睜眼,是在陸少勳的懷抱裡,眼前是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他不說一句話,只緊緊地將她箍在自己臂彎裡,力道大得她覺得身上骨架都被擠得發疼。她知道,在這一次的事件裡,恐怕不明就裡的陸少勳,卻比她本人受的驚嚇還要多,也知道江銜扣動那把沒有子彈的槍的同時,恐怕他是心肝俱裂,魂飛魄散。她無聲地伸出手去,同樣用盡全力抱著他……
案子的後續收尾工作還在繼續。江銜在洞內留下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個很大的檔案袋,裡面是他名下黑資產的細賬和他對自己罪行的供述,陸少勳和江城等人思及他那天的舉動,自然明瞭,他早已萌生死志,只不過想貪幾天時間和池小淺相處罷了,而最後對著警方喊的那些話,也只是為了幫池小淺挽回名譽而已,好告訴世人,池小淺清清白白,並不曾被他侵犯過。這一點,在他的供述裡也一再被強調。
但關於這些,池小淺做完筆錄就不願意再過問一句了,因為江銜在臨死前做的那一切,就足夠讓她讀懂,他用那樣決絕慘烈地方式跟這個世界訣別,跟自己黑色的人生訣別,也和她訣別。8她覺得他太殘忍,太霸道,就這樣在把一份沉重的愛留給她,就像用最鋒利的刻刀雕琢在她心口上,讓她這輩子都抹不去,忘不掉了兗。
池小淺回到她和陸少勳在部隊的家裡,繼續研究她的手工蛋糕,每做出來一份,就端到陽臺上慢慢吃著,感覺時間好像退回到李眉遠給她打電話之前。又或者,就像要把某段時空切割下來丟掉,當做這些天這些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她也會留下一塊蛋糕來給陸少勳,靜靜地坐在一邊看他一口一口吃著。
陸少勳吃掉今天的這塊可可蛋糕,尾調很苦。她每天只做這一種蛋糕,每一次都說可可粉放多了,味道太苦,每次都說要改進配方,可是每次在做出來,還是這樣的味道。
“今天比昨天甜一點兒了,沒那麼苦。”陸少勳笑著對她說,伸手把她抱緊懷裡。雖然之前池小淺也被劫持過一次,而且那一次還被武燕折騰得生死不能的,但那次被救回來以後,把身上的傷一樣好就開開心心蹦蹦跳跳了。而這一次回來,她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這麼安靜,這讓陸少勳又心疼又害怕,但是他了解池小淺,她不是那種傷春悲秋不知自我紓解的女孩,她只是需要點兒時間。
他吻了吻著她的頭髮,“傻寶,明天我不上班,你想去哪兒玩,我帶你去。”
“陸少勳。”她開口的話題和他的問話完全無關,“我媽死的時候,我特別特別恨我爸,但是,但其實,我更恨的是我媽,即使我爸一萬個對不起她,她又怎麼能愚蠢到自己選擇死亡,我總覺得她是有機會選擇另外一種活法的。可是江銜不一樣,他是無從選擇,他的家庭,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