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他身上就像一層淡染的光暈。無視他人而隱隱流露的沉痾,將一點憂色提上眉梢,連眼角都散了陰色的迷離。也曾是天下無雙的君王,彼時卻只是心事肆意的孤寂之人,不似油盡之形,已有燈枯之意。
那時年幼,看不懂他的沉寂,只看得懂他的好看——是,他真好看,好看的讓她忘了,他就是弒殺她父親的人。
只是,當那人不經意看到她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虛無的憂色生出凌厲的殺意,眸光駭人,嚇得她幾乎要不支倒地。是蕭蒼蒼眼疾手快地抱起她,帶她匆匆離去,護她一時安寧。
小少櫻那時才真正意識到,她是一個沒了父皇的公主。她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那弒君奪位的人——你是權勢燻心,手刃血親的罪人。
凌少飛伸手摸摸凌少櫻的肩,安靜地坐到床沿上,輕輕地在她髮絲上印下一枚滿是疼愛的親吻。
“朕喜 歡'炫。書。網'你,朕要你進宮。有朕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凌少櫻低下頭,抽抽鼻子,埋頭躲進凌少飛懷裡。一時無言。
半晌,凌少櫻嬌俏地呢喃,有些撒嬌的調子,“皇帝哥哥,你都對我這麼好了,那可不可以稍微的,那麼更好一點?”
“哎?”凌少飛淡眉上挑,狹長的美目張得有些搞笑,“朕對你還不夠好麼?莫非是要朕冊封你做太子,嗯?如果是這樣,朕倒是樂意之至!朕想歸隱山林抱得美人歸很久了呢!”
“美人?皇帝哥哥都有皇嫂了,還要抱誰呀?”凌少櫻閃著水亮晶燦的眸子,清光粼粼,“天下還有美人麼?唔,我家蒼蒼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還有皇帝哥哥你也是個大美人,最好的男人女人都這樣了,那還有什麼樣的人值得你肖想啊?”
凌少飛莞爾一笑,優雅華美,明若驕陽,皎如滿月,修長有力的手彈上凌少櫻的腦袋,眸色精明,“等你知道了,你就是天下第一人了。到時候,朕恐怕可是要借你之力方可採擷得美人芳心呢!呵呵!”
“皇帝哥哥——”凌少櫻嘟起嘴,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天真可愛。
凌少飛笑著搖搖頭,“朕可不能告訴你,除非你願意接受太子冊封——你要什麼?”
凌少櫻吐出舌頭,又咬著縮回去,眉眼上挑,嘻嘻一笑,“皇帝哥哥你猜!”
凌少飛笑得莞爾。
走出東宮,抬頭看看天,風雨過後的天色純淨明亮,明月樓高,纖雲如飛。
凌少飛撫上心口,低頭輕然而笑,掌下溫熱的跳動平靜沉穩,波瀾不驚。
天下還有美人麼?最好的男人女人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樣的人值得肖想——小櫻說這話的時候,那雙盈盈的水眸輕染了無暇的情思,心裡必然是想著一個人的。
他也想著一個。那個人,現在就站在他面前。
青絲如黛,隨意飄散。眉眼風流,如畫難畫。唇紅齒白,豔麗嬌媚。高挑修長,玲瓏有致。白錦作衣,紅裳披紗,風神昳麗,清之又妖。真正的美人,如同蘇東坡的西子湖,淡妝濃抹總相宜,遑論晴光,不語煙雨,風起漣漪,瀲灩盪漾。
“小蒼——”
嫣然一笑,雖是輕淡,甚至還帶著幾分不屑,怎奈月下美人,總是讓人情不自禁地驚心動魄。
伸手去抓,原本清晰的影像在美麗女子的笑靨中悠悠消失。
凌少飛自嘲地一笑,有些苦澀。怎麼忽然就想起她了呢?明明是想壓下,明明是想放著,明明是想放下一切之後再去尋她,可如今這是怎麼了?怎麼,壓制不下衝動,好想去找她?好想抱著她,如同從來不曾受過傷,如同歲月依舊,如同彼此還是當時年幼。
原來,愛她已然這麼深,這麼沉重。
第二天,凌少櫻在睡夢中被公公嬤嬤從床上溫柔地磨下來,更衣洗漱之後,連早膳都沒讓吃,直接推著去上朝。路上,心中憤懣的小公主嬌嗲著一張慘兮兮的小臉,用著讓人心生愧疚甚至自覺罪惡的可憐眼神,死死地盯著鄭公公,欲哭不哭地質問,那根本沒去驪山的無良皇帝呢?為什麼正主兒明明還在,卻要謊報行蹤,害她去跟那群聒噪的老男人周旋天下雞毛蒜皮?她不要啊——
鄭公公擺著一張百毒不侵的笑臉,軟綿綿地吸收了有形無形有聲無聲的各種攻擊。
早朝的時候,掃過所有人的臉,小公主很有興趣地發現原來她家的皇叔皇伯皇兄皇弟一個比一個英俊瀟灑風姿不凡,連帶著那些原本不怎麼樣的朝臣也文有氣質武有威儀,真是養眼的很。於是乎,她覺得如果把每天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