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多,輕柔的音樂軟軟的飄蕩著,馬偉目光閃爍,錢穎表情沉靜。
“就它吧”,馬偉豪氣的一擺手,目光一閃,壓低了嗓門問:“上次我跟錢經理講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錢穎身體微微一顫,繼續保持著姿勢,目光飄忽,像是自言自語的問了句:“馬總,這事,我上次已經表示了,絕無可能。請不要再談這個話題,好不好?”
馬偉重重的向後一靠,將身體埋在椅子裡:“剛才上四樓的幾個人,可能是舒小子吧,他回來了?”
“不錯,已經回來兩個多月了。”
“他什麼時間走?”
“我正在訂機票,打算兩三天後去印度”,露臺上,舒暢搖晃著紅酒杯若有所思地對趙牧說:“你打算在酒吧表演?其實你不必這樣,我養得起你。”
“老人常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趙牧微笑著,謝絕了舒暢的好意:“我在美國賣藝多年,這次回國,如能在國內發展,我也不打算回了。
我需要一個平臺,一個展示自己的平臺。所以我請你許可我在這兒演出。我想從你這出發,再次開始國內演藝生涯。”
“好,我明天就安排一下。嗯,作為歌手,我可能付不起你的薪水,這樣吧,你邊在我這兒幹著邊找活,去留自便,隨時歡迎你來。
當然,即使你離開這兒,我也歡迎你繼續入住舒家小院,不收房租。我欠你一個情,請給我這個還情的機會。”
趙牧坦然的接受了舒暢的安排:“你儘管忙你的事,我有片瓦遮身,一個話筒,一把吉他,足夠了。對了,哈根,謝謝你陪我來中國,你也打算在這兒待段時間嗎?”
哈根晃晃腦袋:“很湊巧,我也打算去南亞,奧,印度是個不錯的選擇。舒先生,我可以與你結伴同行嗎?”
舒暢裝作欣慰的點點頭:“太好了,我本打算停留三天,安排好你們就飛往印度,這樣,我就可以坐明天下午的飛機動身了。你明天下午走,方便嗎?”
三樓餐廳,錢穎慢慢的替馬偉斟上酒,在細柔的音樂中,紅得像鮮血般的葡萄酒無聲的注滿了捷克水晶杯。
“馬總,你說,我算個美麗女人嗎?”錢穎低聲細語的問。
馬偉被煙嗆了一下,沒有回答。
錢穎自問自答,繼續說:“瞧,即使出於恭維,我也算不上是一個漂亮女人。我想貌普通,在大街上與人擦肩而過,沒有人會注意平平常常的我。
那麼,我算是個聰明女人嗎?……不,我一點不聰慧。舒老闆告訴我幾個酒的名字、產地、特性,我需要背誦幾個小時,還常常有遺忘。
我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我的父母是工人,他們全靠退休金生活。我的弟弟遊手好閒,父母要常靠我接濟。
我沒有高學歷,畢業於一所三流普通大學。這種文憑拿出去丟在街上沒有人撿。如果我拿著這個文憑再去找工作,誰會僱我?馬總會嗎?
我各樣都普普通通,如果我再失去了忠誠,我還有什麼與泯然大眾區別?
馬總,你認為,像我這樣一個人,像我這樣一個只剩下‘忠誠’可以依賴的小女子,什麼價錢能讓我選擇背叛?”
第6章 老闆跑路了
錢穎說這話時,心緒已完全沉浸在回憶中。
她記得舒暢父親對自己的期望,記得當車禍發生後,舒老爺子臨終前的叮囑;她記起那一刻自己的思想鬥爭;她記起聽說奔喪的舒暢座機失事時自己的茫然。
她記起許多許多,包括為舒暢堅守這份產業所經受的艱辛。
這一切就是為了那句承諾。
錢穎光顧著想,全沒不注意馬偉臉色的變幻。
音樂還在輕柔地飄蕩著,馬偉最終恢復了平靜。他擲下刀叉,一口將錢穎斟上的酒喝乾,冷笑著說:“舒老頭好眼光,不得不服……好吧,我雖然是混社會的,但也知道信義難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小舒。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此時,廚師正在為露臺上三個人端來晚餐,舒暢單手一引,壞笑著說:“你要的藍色小龍蝦,哈哈,請品嚐?”
哈根震驚地睜大眼睛:“這麼快?”
他驚愕的是——舒暢這麼快就把瓷制龍蝦殼燒出來了。可趙牧以為他是為舒暢的本事而歎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竟能找到一條藍色小龍蝦。
“怎麼樣?我朋友不錯吧”,趙牧頗有面子的回答。
“像真的一樣”,哈根挾起一片蝦殼,嘖嘖地說:“怎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