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的目光驟然望向我,眼睛裡的悲傷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熱。他聲音顫抖,聲音卻是越來越抑制不住的激越,“她終於還是得手了。那個黑衣女人糾纏了我很久,她無處不在。她始終在我身畔耳語,他們卻說我是瘋子……梁珂,你把我抽屜裡的東西藏在哪裡了?你不知道的,你真傻,她來自黑暗世界,她是通往地獄的牽引……梁珂!你個婊子!你被她附身了!你就是那個黑衣女人!”
粹不及防間周謙已經衝到我面前,雙手狠狠掐住我脖子,目光兇狠,下手狠毒。
“你終於還是要借人力完成使命,我要殺了你!不能去營盤,不要去營盤!誰都不要去!墨山國已經是死亡之城!”
我頓時被掐的兩眼翻白,老魏和李大嘴連滾帶爬的過來拉扯周謙。平日裡一介書生模樣的周謙此刻卻充滿蠻力,如果不是護士帶著男護工匆匆趕來,用電棍擊倒周謙,只怕我這條小命就要放在XX醫院了。
我吐著舌頭,半天沒緩過神來。老魏緊緊抱著我,用身體擋在我和周謙之間。李大嘴則攔著護士,想攔住她給周謙打鎮定劑。
我明白李大嘴的意思,他想從周謙口中問出更多的情況。不過護士無視他的舉動,麻利的給周謙紮了一針。周謙頓時萎靡了下來,縮在牆角,似睡非睡,口中喃喃重複道:“墨山已死。墨山已死。墨山已死……”
護士回頭看著我們,奇怪道:“你們幾個搗鼓了什麼啊?人家也就是剛來時發過一次病,後來一直沒事。你們可倒好,一來就把病人給刺激犯病了。”
李大嘴陪笑道:“沒啥,家務事。因愛生恨,你知道的。”他對護士擠擠眼睛,下巴向我這邊示意了一下。
護士恍然大悟,說:“早說啊,我就不讓你們進了。周謙可是上頭交代重點監護物件。你們趕緊走吧,冒充個什麼同學啊,看你這一副油滑樣就知道不是S大學生。再鬧出點什麼漏子,我們可吃不起。”
我們幾乎是被人從醫院裡轟了出來,連門口的狼狗都目光兇惡的盯著我們。狼狽逃竄上計程車後,大家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李大嘴問道:“梁珂,你……你確實是見過黑衣女人的。不會真被附體了吧?”
我委屈道:“你有沒有腦子啊,要是我被附體了,還能被周謙掐的半身不遂嗎?直接一個動感光波搞定他了。”
李大嘴一拍腦袋,“我說嘛,這周謙被關在醫院裡還是有道理的。他真是瘋了。喂,”他冷冷瞟了一眼魏大頭:“我說你吃師妹豆腐也吃夠了啊,該鬆手了。”
魏大頭訕訕的把手從我手上移開,正在尷尬間,忽然想到了事情問我:“師妹,周謙說他抽屜裡的東西是什麼?”
我回答道:“有次我一個人去看周謙……偶然間看到他抽屜裡有很多化妝品,還有一個黑布包。不過我沒碰,我什麼都沒碰,我發誓。”
李大嘴漫不經心道:“不用發誓了。周謙的東西都收在系裡的雜物室裡。回去找找就知道了。要真能附體,不如附我好了,回頭嚇死家裡的婆娘。”
33、
新疆尉犁營盤古墨山國遺址發掘工作小組名單正式下來了。我和老魏、李大嘴都位列其中,領隊為我們的導師範銘賢教授。組裡其他成員還包括一位古生物研究所的竇淼博士,正在我們考古系做博士後的陳偉講師,以及兩位博物院的助理研究員高宏和向志遠。
因為這個專案是範教授透過關係爭取到的,因此整個發掘小組以我們S大的科研力量為主。其他單位如古生物研究所和博物院都是以協助和交叉研究身份進組。在碰面會暨動員會上,大家見面後都很興奮,談論著即將到來的這一場硬仗。
營盤地區地處塔克拉瑪干沙漠以北,孔雀河古道的北岸,屬於半沙漠半戈壁地帶。該地極其荒涼,晝夜溫差很大,給養匱乏,可以說在這裡連續蹲點一個月以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挑戰。所以當博物院的兩位同志高宏和向志遠見到組員裡竟然還有一位女性工作者時,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
我假裝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李大嘴鬼鬼祟祟摸過去,和博物院的兩位同志搭話道:“嘿,那妞兒以前是我師妹,是不是想認識認識?”
我知道李大嘴在考慮博士畢業後的兩條出路,要麼留所工作,要麼進博物院。但這樣和博物院的人套磁,直截了當的賣友求榮,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高宏笑了一下,“等到了荒無人煙的營盤,我們自然會熟悉起來的。”
李大嘴嘿嘿一樂,故作神秘道:“你們不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