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兩年的時光不長不短。我已經是老範門下的研究生,而魏大頭和李大嘴也榮升為博士。
魏大頭依然單身。而李大嘴終於還是沒能泡到S大的MM,經人介紹,和老家的一位小學老師結了婚。
老魏和我都在老範門下。而李大嘴不知使了何妖法,竟然把古生物研究所的所長忽悠成功,收其成為古生物專業博士。李大嘴文轉理成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在我們面前得意洋洋,無恥之情溢於言表。
儘管我們都在盡力隱藏兩年前那個夜晚對我們生活、情感、精神世界的影響,但事實我們誰也不能真正迴避。
魏大頭迷戀上了篆刻,除了上課和在圖書館以外,就在自己的宿舍裡摸著石頭和刻刀,琢磨筆法。李大嘴也經常借自己專業之便,給魏大頭提供一些稀奇古怪的石頭。
魏大頭攛掇我一起玩篆刻。他常說的一句話是:師妹,考古畢業不好找工作,咱們不如去前廟開個篆刻攤子。中國人刻章一枚35塊,老外刻章100塊一次,加英文另算錢。
在他的極力鼓譟下,我也曾從回行文開始練起,然後是陰文,甚至開始陽文也開始涉獵了。我們當然知道,去前廟練攤宰老外,這不道德同時也是不可能的。一切消磨時間的方式,不過是為了沖淡記憶中不願意去觸控的那部分。
薛青青退學了。王嘉轉系了。
我和兩位大神卻依然堅挺著,在不同的領域探尋時間的遺蹟。
常人也許會對經歷的一切感到害怕和恐懼。
而我們仨,在短暫的畏懼後,是激發了巨大的探索慾望和對不合理事件的思索,還有部分對周謙、Y男、小谷無端遭遇橫禍的憤怒。我一直以為,那個黑衣女人也許會來找我。
可惜兩年裡,一直平靜如常,她一次也沒出現過。我跟兩位大神慢慢透露了自己曾經短暫看到過黑衣女人的事情,包括409之夜那個莫名其妙拉住我右手的無法解釋之事。
我們堅信,這絕非鬼神所為,一定有另外的我們尚未觸及的科學部分可以解釋。
日子漸漸平凡後,某一天老範忽然找到我,跟我說實習地點落實了。他要帶我和魏大頭去尉犁營盤,那有個巨大的古遺蹟,只做過前期發掘。此事得到新疆文物研究所的鼎力支援。同時古生物研究所也會派兩位博士一同前往孔雀河一帶,和我們一起做交叉研究。
世間萬事兜兜轉。想不到那個曾經困擾我們不得安寧的謎團,竟然又浮回至我們的命運。
我打電話問老魏肯不肯去,他的回答堅決肯定。
至於李大嘴,聽說他已經向古生物所長打報告要求跟隨這個批次的考古隊。
魏大頭在電話裡還說了一句:我知道周謙在哪個醫院療養。我們出發前,應該去看看他。
29、
一夜之間,我們彷彿又回到了熱血青年的時代。系裡的其他同學聽說我們要去新疆參與營盤墓考古發掘,紛紛表示了羨慕和嫉妒。甚至地科系的同學也跑來看望我們,拎了些教育超市購買的過期水果,試圖討好以便央求我們帶回些當地石片樣品。
此前我已經參加過一些小型的發掘活動,積累了一定經驗。但這種小打小鬧的活動與即將到來的新疆尉犁營盤墓地的發掘根本無法相提並論。除了購買個人必需品,我也在積極健身,為參與建構歷史的大型發掘工作做準備。
經過老魏的聯絡,李大嘴和我終於敲定了一個時間去共同看望周謙。
自從李大嘴結婚後,他的檔期明顯吃緊。我們想約見李大嘴,都要經過他經紀人老婆的同意。李大嘴老婆相當彪悍,從度完蜜月開始,李大嘴就經常遭遇家暴。(婚後他老婆就調到了S市工作)
有次一個女生去李大嘴辦公室拿幾份檔案,跟李大嘴閒聊了一會,主客甚歡。不料被前來叫李大嘴吃飯的老婆看到。據說那晚在古生物研究所宿舍區的上空,久久迴盪著李大嘴的慘叫聲。
所以我們都能理解平時膽小的李大嘴,為何這次拼死要求跟隨營盤考古隊同往新疆。他就差沒找組織寫血書了。
我們仨打了兩計程車,直奔XX醫院。
XX醫院在郊區某鎮的山邊,基本上尿不生蛋。
司機不無同情道:“去看病人昂?”
我們仨點點頭,心情沉重。
30、
周謙所在的病房在2樓。
整個醫院不大,一個院子,一棟四層小樓。我們進門時叮囑計程車司機在門口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