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說道:“我的箭法你是知道的,一百步內同時對付四個目標絕無失手。如果你趁我作戰時逃跑或突然反噬,那麼對你對我都將是個悲劇。”
“真難為你能說得出口!”妮可咬著唇別過臉不再看他,美目中顯出淚光。
張鳳翼淡淡地道:“其實把你控制住是最好的辦法,雖然有些丟面子,卻保證了安全,我也可以不用分心。但我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你,如果你想逃,我勸你等騰赫烈軍人手足的時候再動手,我雖然可以射死你,但我自己也暴露了身份,最終難逃一死,那樣你我就扯平了。”
妮可默然半晌沒有說話。
張鳳翼不再看她,眼睛眺望著敵軍的方向,緩聲道:“走吧,那隊斥候馬上就要過來了,我們向西迂迴到他們的後方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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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十餘匹戰馬從他們埋伏的山丘匆匆經過,妮可始終沒有發出聲響,望著敵軍的斥候小隊漸漸走遠,張鳳翼滿意的衝她微笑了一下。
妮可自衛地冷聲道:“別以為我會聽你的,剛才只是我們的人沒損失而已。”
張鳳翼心情轉好,撇嘴笑道:“你以為我願意單槍匹馬地蠻幹嗎?我們是信使,能不暴露最好。”
兩人拉著馬匹,遠遠地跟著那路敵軍斥候騎兵。雖然敵騎已消失在視線之外,張鳳翼使用的地聽之術,始終能夠辨別敵騎的去向。
天黑下去好久了,早已過了造飯的時間,妮可又累又餓,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還有多久?”她皺眉不耐地道。
“快了,山脊那邊就是。”張鳳翼臉色變得十分凝重,沉聲道:“我們把馬匹放在這裡,悄悄地爬上去。”
兩人插上拴馬釘,綁好了韁繩,向山脊上行去。
快到山頂時,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族人了,妮可就感到心臟怦怦地在胸腔內跳動,禁不住加快了腳步前行。
張鳳翼手持搭著羽箭的長弓,邊走邊四下巡視,警戒地道:“小心些,彎著腰走,山脊上說不定會有騰赫烈軍的暗哨。”
“哼!那是我們的人,只有你才會害怕吧!我怕什麼?”妮可繃著俏臉冷笑道,腳下絲毫沒有減速。
張鳳翼發笑道:“天這麼黑,誰會看清楚上來的是公主殿下,暗哨看到兩個黑影接近,最先想到的肯定是當頭一箭吧!嘖嘖,公主殿下沒有死在漢拓威軍手中,卻被自己人射死,那感覺一定很哭笑不得吧!”
“你!”妮可霍然轉頭,恨恨地盯著他。
張鳳翼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笑道:“我勸你還是躲我後面,這樣騰赫烈軍哨兵起碼不會誤傷到自己人。”
兩個人一邊鬥嘴,一邊向上走,當他們終於站在山脊上時,同時睜大眼睛呆住了。遠方的谷地裡閃爍著一團團篝火,星星點點,彷彿無窮無盡,遠遠的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與點綴在夜空中的繁星連線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天上,哪裡是地下。
兩人默然地望著遠方那望不到邊際的點點營火,都沒有說話。
良久,妮可壓抑了就此衝下去的衝動,轉頭冷笑道:“嚇傻了嗎?!怎麼不說話?”
張鳳翼回過神來,聳聳肩道:“我在納悶,這麼多篝火,絕不止卡尼梅德斯的驃騎軍團,彷彿有二十萬人似的。難道你父親率領新勝的主力趕到了?”
妮可眼睛一亮,明眸綻放出光采。
張鳳翼撇嘴一笑,“如果真是這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如果被你們的人知道了四軍團的蹤跡,把我千刀萬剮也贖不了罪過。”
看著妮可又開始繃起臉來生氣,張鳳翼笑道:“咱們把行李攤開,在此宿營吧!現在搞不清情況,等天一亮就全明白了。”
說是休息,其實兩人只是把氈毯攤開和衣躺下而已,離敵軍這麼近,誰也不願真的睡著,靴子穿在腳上,刀弓就在手邊,隨時可以竄起應戰。
夜越來越深,萬籟俱寂,唧唧的蟲聲都靜了下來,遠方的篝火也熄滅了許多,不知什麼時候降霜了,氈毯上凝結起一粒粒水珠。
即使身上又溼又冷,但妮可實在太困了,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睡的死死的,寒氣使她緊貼著張鳳翼,把頭埋入他的胸膛,藉著彼此的體溫保持著身體的熱度。
深夜過半時,張鳳翼也撐不住了,他為妮可掩了掩毯子,閉上眼睛正想眯一會兒,突然,遠處營區方向發出“轟”的一聲,無數點火光亮了起來,隨著聲音的擴散,可以分辨出那是兩軍佇列撞擊在一起的喊殺聲,伴隨著喊殺聲的是戰馬的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