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織而成。
現在有德尼爾之歌在他腦中強力播送,凱德立更仔細地看著最靠近的座椅。他認出那些寶石是魔法能量的變化型,發現平滑的絲綢只是一片均一的魔法域,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凱德立記起在魔法師貝利薩瑞的塔中,曾發生過的一次經驗,那時他在一個幻術造成的地道中,跟一隻幻術造成的牛頭人戰鬥。後來,這名年輕教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探進牛頭人的喉嚨裡,取出一個他以自己的幻術造出的心臟。
如今,在這個不熟悉且顯然相當危險的環境中,凱德立需要激勵一下自信。他再次專注在那張座椅上,攫住支撐它的魔法域,將它變質、拉長,然後使它扁掉。
“這裡不如擺張桌子。”他大聲宣佈,猜到這裡的主人艾伯利司特能聽見他說的每個字。於是座椅就變成了一張有厚重弧形桌腳的光滑木桌,上面刻著眼睛、蠟燭以及捲起的卷軸——凱德立的神和他的兄弟神歐格瑪的象徵符號。
凱德立望向大房間唯一明顯可見的出口:一個上方有雕刻拱門支撐的寬闊門廳,就位於他剛才不知怎麼穿過的牆正對面。他稍微變動一下德尼爾之歌,搜尋眼睛所看不到的物件,或隱藏在這個空間口袋中的其他異次元口袋,但毫無艾伯利司特的蹤跡。
這名年輕教士走到他剛才造出的桌子旁,感覺手底下光滑的表面。一股靈感——一股神聖的靈感,他沉吟道——沖刷過他,他微笑了,接著召出他的魔法,指向最接近那一幅壁氈,重新編織它的圖案。他回想萌智圖書館巨大廳堂中的壯麗壁氈,在心中描繪它每個細節,然後把眼前這幅變成幾乎一模一樣的複製品。他身旁一張座椅變成寫字桌,上面還有內側刻著德尼爾教派古文字的墨水槽。第二幅壁氈變成歐格瑪的卷軸,這位神祇最神聖的禱詞內文取代了先前圖樣——邪惡的塔洛娜以及她的有毒短劍。
凱德立感覺力量從自己所創造的形象中泉湧而出,感覺他的作品彷彿使他跟他的神,他的力量泉源,變得更加接近。他對房間做的改動越多,這個地方就越像萌智圖書館中的一座聖堂,而這名年輕教士的自信也更加昂揚。他每創造出一個頌揚德尼爾的形象,那首神聖之歌在凱德立的腦海跟心中就唱得更大聲。
突然間,艾伯利司特——一定是他——就站在華麗的大廳門口。
“我做了些……改善。”凱德立對這名惱怒的魔法師宣佈,兩隻手臂大大往外一掃。他的虛張聲勢也許能對敵人掩飾自己的緊張,但凱德立卻無法否認覆蓋他掌心的潮溼汗水。
艾伯利司特突兀地動作,雙掌一拍,叫出一個凱德立認不得的魔力字眼。轉瞬間,那些新添的教派裝飾立刻消失無蹤,房間回到原先的樣子。
這名魔法師的動作,以及這名顯然相當自我控制的男子突然閃現的憤怒,扣動了凱德立的心絃,從一個遙遠之處拉扯他的意識邊緣。
“我不允許虛假神祇的肖像圖示裝飾我的私人房間。”這名魔法師說,他的聲音平穩。
凱德立點點頭,讓臉上出現一抹輕鬆的微笑;爭論也沒有任何意義。
魔法師走到入口旁,暗色袍子神秘地在身後拖曳,空洞的眼神緊鎖著這名年輕教士。
凱德立轉動身體保持正面對著這名男子,仔細研究這名危險魔法師的每個動作,同時讓德尼爾之歌不斷在思緒中播送。他已經找到並列出數道防禦魔法,準備好可以發動。
“你對我來說的確是個大麻煩。”艾伯利司特說,聲音像陣喘息,喉嚨因多年來催逼出許多強大咒語而損傷。“不過,也是一大助益。”
凱德立將注意力專注在他的聲調上,而不是話的內容。他的語調中某種感覺讓凱德立模糊地想起一些東西:卡拉敦的景象浮現,是很久以前的。
“你知道,我本來可能錯過這最有趣的部分。”艾伯利司特繼續說。“我本來可以舒適地坐在這裡,讓我的強大軍隊征服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任憑我處置。我可以享受統治的樂趣——我非常樂意這麼作——但是,征服的行為也能……令人回味無窮。你說是嗎?”
“我對犧牲別人而得來的東西沒興趣。”凱德立說。
“不,你有!”魔法師立刻大聲說。
“沒有!”年輕教士回答得更快。
魔法師對他大笑。“你相當得意自己到目前為止的成就,得意自己能征服敵人來到我門前。你殺死許多生命,親愛的凱德立。你殺了人。你能否認那麼做的美妙感觸嗎?那種握有權力的感覺?”
這些話實在荒謬。一想到殺生,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