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緻頗佳。
兮若觸目遠眺,難控浮想聯翩——若要循著那左岔去,見到的會是怎樣一番場景,大概,少不得森森然罷。
前頭侯著輛懸著黃緞子帷幔的馬車,不難認出這是宮裡頭的,那些蹊蹺的疑點慢慢轉為正常,兮若卻愈發覺得一顆心沒譜的跳,好像即將要發生些什麼似地。
馬車行了不足兩刻鐘便到了宮外,兮若換乘了宮轎,皇宮裡自是不同,即便走得偏僻,也難免遇上幾個恰好路過的,瞧見童弦,皆露出不解的目光,卻沒有人多嘴的過問上半句,各個垂頭不語的與童弦擦身而過,看得春兒慢慢擰緊了眉頭。
宮轎最後落在了一處開闊的殿門外,春兒撩了轎簾,伸手迎了兮若探出身來,趁人不注意,湊在兮若耳畔小聲道:“公主,這裡是月華殿,自十四公主受封出宮後,就一直閒置著,按理說,聖上不該在這裡接見您的。”
聞聽此話,兮若頓住了正要邁出轎子的腳步,偏過頭來蹙眉凝著春兒,見春兒肯定的點了點頭,兮若不免躊躇。
一直面無表情的童弦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兮若逢迎的笑,語調卻是不容推拒的嚴謹,“公主,請”
春兒也不理會童弦的視線,伸手死命拽住兮若的袖擺,連連搖頭。
童弦看著春兒緊張的摸樣,撇撇嘴,並不理會她,面對兮若直言道:“這一路上已耽擱了許多時間,想來公主也希望能早些回府的。”
誠然,這確是她的希望,現今已來到這裡,就算她不進去,這個自稱童弦的男子也會將她強行架進去——他臉上的表情很清楚的明示著她。
這裡是皇宮內院,若當真遇上狂徒,想來也不該將她誆到這裡才是,兮若這樣想了,倒也給自己壯了壯膽,偏過頭對春兒柔聲一笑,柔聲道:“這是皇宮,不是蠻荒野地。”
春兒知她意思,緊張的情緒淡了些,卻仍不肯鬆手,與兮若一前一後的走向月華殿大門。
途經童弦身側,兮若過去了,春兒卻被童弦伸手攔下,憤憤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是公主的貼身侍婢,你攔著我作甚?”
童弦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道:“此等私密之事,莫說是你一個丫頭,便是墨將軍到了,也當識禮的迴避了。”
這人說話的口氣明顯的和他身上的行頭不符,兮若存疑的回頭審視著他,春兒很不服氣,辯稱,“我是聖上安排到公主身邊的……”
說到這裡,驚覺失言,戛然失聲。
兮若將視線從童弦身上轉到春兒那裡,慢慢抽出了被春兒抓著的袖擺,安撫道:“你在這裡等著便是,即便父皇不寵我,可如今我的身份好歹和往日有那麼點不同,他總該顧及一些的。”
童弦知兮若後面這句是說給他聽的,只淡漠的撇了撇嘴,復又出聲催促,兮若不再遲疑,邁步踏進月華殿。
也才將將進門,月華殿厚重的門板便在她身後緩緩合攏,擋住半片陽光,也給兮若的心頭罩上一絲陰霾,霍然轉身,望著嚴絲合縫的門板,心跳的愈發不受控制,有滿腹不解的惶惶不安,還有一絲不容忽視的莫名悸動。
退無可退,只得前行,走過長長的廊道,熟悉感越來越明顯,兮若想著或許是宮中的佈局都差不多,才讓她有一種到過此處的錯覺,鳳仙桐的寢殿,她怎麼可能會來過呢?
行至廊道盡頭,兮若望著就那角殿的大門,眼睛突然瞪大,莫怪她感覺熟悉,這裡她確實來過,且印象深刻著呢,就在那角殿裡,她第一次瞧見了被靜修師父誇得幾近完美的玉面將軍墨羽。
嫁給墨羽之前,她覺得那次的碰面是個意外;可嫁給他之後,她知道若是那天她沒撞上那齣好戲,才真當算是意外,這裡實在不是個值得流連的好去處,她該快些離開,可待察覺自己的動作時,她已推開了角殿虛掩著的門,一陣異香撲鼻而來,頃刻沁入心脾,這味道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鳳仙桐的荒|yin,她說不出這究竟是來自薰香還是什麼其它香料,只是覺得這香氣很容易讓人迷失。
心中打了個突,好在,沒有不堪入耳的yin|聲浪語,更沒有叫人臉紅心跳的活色生香,濃豔的幔帳已經換下,只餘寥寥幾條素雅的紗簾,依舊如前的隨著視窗門外灌入的涼風輕輕搖曳。
不由自主的抬眼逡巡記憶中那張大到晃眼的床,待到瞥見被風撩起的輕紗幔帳後那抹鮮明的人影時,兮若直了眼。
豔紅的床褥已換成了純白的蠶絲涼被,緞子似的墨髮散在涼被上,黑白分明,就連發絲鋪陳的位置,都好像事先一縷一縷的擺好了一般,彷如妖豔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