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柳仲又回來了,竟然真的抱了條毛毯,到了唐纖纖身邊,輕輕裹在她身上。“這裡冷,要當心。”平靜的聲調。
唐纖纖的眼神很奇怪,怔了片刻,以為她要說什麼,卻只是默默纏緊了毛毯,望著柳仲。
………………
晚霞散盡,夜幕降臨,我們回到旅館。到處都是鬧哄哄的,外面的走廊、過道、樓梯人來人往,簡陋的水房更是人滿為患,不時傳來爭吵聲。
我們坐在一樓拐角的房間裡,隨意地聊天。到了晚上8點多,外面終於安寧下來,累了一天的人們開始休息。
房間裡越來越冷,暖氣片大概很久沒用過了,沒有一點溫度。
(58)又病了
房間有兩張木板床,原計劃是我和唐纖纖擠一張,柳仲和陸子鷹擠在另一張。陸子鷹卻半真半笑,非要和我擠。唐纖纖其實滿同意的,不過柳仲沒有呼應。
我不想參與討論,只感到身上忽冷忽熱,知道自己在發燒。我想忍住,不告訴他們,陸子鷹很快發現了,收斂笑容,焦急地問:“夏蘭,你是不是病了?”
我的嗓子彷彿堵了一塊燃燒的煤球,又幹又痛。卻搖頭說:“沒事。”
“還說沒事?”唐纖纖打量我,“聲音都在變。”
柳仲也走近了,映著燈光看了看,說:“夏蘭發燒了。”
陸子鷹伸手試試我的額頭,手指一顫。“這麼燙。”
其實不用試就能看出來,我感到臉龐燒得越來越重,像蒙了一塊紅布。
“肯定是在樓頂著涼了。”柳仲說。
“都怪我們,忘了夏蘭在恢復期,這幾天奔波得太厲害,不該讓她跟著我們窮折騰。”唐纖纖擰了溼毛巾,輕輕敷在我的額頭。
我虛弱地說:“每次都是我拖累你們……”
陸子鷹說:“不要多講話,好好休息。”
我躺在床上。陸子鷹要照顧我,讓唐纖纖睡另一張床。柳仲晚上不打算休息,夜深人靜後,他出去到旅館外面巡察。房間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的腦子一片恍惚,其它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還是冷嗎?”陸子鷹輕聲問。
身上已經加了三條毛毯,還是渾身哆嗦。唐纖纖從另一張床下來,把最後一條毛毯蓋在我身上。
“陸子鷹,好好照顧夏蘭,我出去陪陪柳仲。”
“可你……”
唐纖纖已經轉身離去了。
房間十分安靜,我縮成一團,牙關緊咬,呼吸困難。
陸子鷹俯在我耳畔,柔聲說:“夏蘭,你別怕,我幫你暖一暖。”
他爬到床上,鑽進毯子裡,小心翼翼地偎在我身上,卻不敢抱著我。我感覺好了一些,至少沒那麼孤獨了。昏迷中,不由自主往陸子鷹的身上貼,尋找那份溫暖、貪戀那份溫暖。
陸子鷹終於伸出雙臂,將我擁在懷裡。我緊緊蜷成一團,縮得像個嬰孩兒。心跳與他的心跳在一個節奏,卟嗵卟嗵卟嗵……
緊咬的牙關慢慢鬆開,呼吸平穩了一些。
我想好好睡一覺,進入夢鄉,明天一定要好,因為我們還要出發。
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一陣異常響聲。
(59)放縱的聲音
我想要回避那聲音,但是敏銳的聽覺卻牢牢抓住不放——
隔壁房間傳來床榻的搖晃聲,伴隨著女人亦喜亦悲的呻吟,聽起來很激烈。
我的心臟猛地一顫,明白了那聲音的含義。
隔壁的鴛鴦彷彿要證明什麼,越來越激烈,女人的呻吟已經變成了低叫,夾雜著床板撞擊牆壁的咣咣聲。
我的心跳劇烈,原本燒得通紅的臉龐,更灼熱得像是一團火。
陸子鷹亦有些尷尬。
“陸子鷹……你下去吧……”我輕聲說。
他遲疑著。“你冷,我還是……”
“下去吧,我好多了。”我晃了晃肩膀。
他怕我生氣,不敢惹我,緩緩鬆開了胳膊。“真的沒事?”
“沒事。”
“其實……我們可以不在乎那些聲音……”低聲咕噥著解釋。
“下去吧!”又羞又憤,不由提高了語調。
他從毯子裡滑下去,返身替我掖好毯子。
隔壁房間的床板還在搖動,呻吟聲還在持續。也許陌生的環境很容易激發男女的狂熱。其實傍晚見過他們,將近四十歲的樣子,唐纖纖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