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二話不說,蹲在地上撿起錢,然後塞進口袋,只說了四個字:“哥你等我。”
一溜煙跑了。
十五分鐘後,夥計滿臉帶著偷情般的興奮來見陸子鷹,從大衣口袋掏出兩瓶白酒。“咋樣?”
“好。”陸子鷹接過一瓶。“你也喝。”
“行,暖和暖和。”
於是兩人開始對飲。
於是兩人都醉了。
四十分鐘後,陸子鷹大著舌頭問:“夥計,如果……你給我五百塊錢,今天晚上我就給你當兒子。”
夥計楞住,費勁地想了半天,說:“我沒錢。”
陸子鷹又問:“你說,值不值得為五百塊錢當兒子?”
夥計說:“太值了。不就一個晚上嘛,碎碎的事情。我平時給老闆做牛做馬,還不如兒子哩,幹一個月才五百塊。”
“來,喝酒!”
鐺,兩隻酒瓶碰住了。
夥計抹抹嘴唇,興奮地說:“我的觀點就是——誰給我銀子,我給誰當兒子。”
陸子鷹立刻從懷裡掏出五百元錢,在夥計面前晃了晃……
夥計大眼瞪小眼。“你……玩真的?”
“你自己看著辦。”陸子鷹把錢放到石板上,用酒瓶輕輕壓住。
夥計把酒瓶拿開,把錢攥在手裡。“爸爸!”
“等一下,我還沒做好準備。”陸子鷹制止了夥計。
“還要啥準備?”夥計迷茫地看著陸子鷹。
“你得先改個名字。”
“當兒子還要改名?”
“廢話,現在我是你爸,你必須聽我的。”
兩個醉鬼默默對視片刻——
“行呀,反正就一個晚上,爸你說,改啥名字?”
陸子鷹得意地笑著說:“你就叫柳仲。”
“柳仲?”夥計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名字真怪。”
“柳仲——”
“哎,爸,我在。”
“柳仲!”
“是,爸,你想幹啥?”
“要是我能用意念掐死人,我真想把你個混賬東西……”
陸子鷹雖然醉了,不過腦子裡偶爾靈光閃爍,忽然一想:不對。如果我成了柳仲的爸爸,那麼萬一……只是萬一,如果夏蘭真的和柳仲結婚,我豈不是成了夏蘭的阿公?那我和夏蘭……豈不是再沒機會了?不然人家會說我……
陸子鷹在自己腦袋上狠狠砸了一拳。
夥計認真地說:“爸爸,您真的喝醉了……”
說完後,父子兩人一起仰躺在石板上,呼呼睡去。
(62)狡辯
後來陸子鷹是被冰雨淋醒的。
一個激靈坐起身,腦子裡迅速盤旋起來,卻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處。天邊的月亮依然明亮,可是頭頂的雨……
一陣嘻嘻的笑聲讓他更清醒了。
“糖精,是你……”
“鷹二爺,怎麼睡在這裡?”唐纖纖往陸子鷹腦門上淋著水。
陸子鷹躲避著,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想起剛才的一場大醉,從來沒這麼瘋過。
旅館的夥計也醒了,一溜煙跑進走廊。
唐纖纖喜不自禁。“陸子鷹,還真是浪漫,跟小夥計睡在石板上,原來你有龍陽之癖。”
“別亂講,我是純爺們,取向很正常。”陸子鷹徹底回過神。
“那就是你家夏蘭把你趕出來了。”唐纖纖笑道。
陸子鷹突然想起什麼,跳起身喊:“糟糕,我把夏蘭扔在了房間!”
這時柳仲從斜對面走過來。“子鷹,別慌,我剛剛提過水,夏蘭睡得很好。”
陸子鷹吁了口氣。
唐纖纖拍了陸子鷹一掌。“老實交待,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陸子鷹躲避著唐纖纖的拍打。
“不可能沒事,那你怎麼會睡在這裡?”唐纖纖窮追不捨。
“夏蘭想安靜一會兒,我就出來換換空氣,順便喝點酒。”陸子鷹說。
“狡辯!”唐纖纖撇了撇嘴角。
柳仲走近陸子鷹,注視著他,低聲說:“子鷹,你跟夏蘭……”
“行了。”陸子鷹不耐煩地擺著手,“喝酒的事,我已經全忘了,你們問什麼都沒用!”
唐纖纖看著陸子鷹。
其實兩個小時之前,她獨自巡察到後院,無意間聽到陸子鷹和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