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一起,好怕再錯過。
因此昨天夜裡看到的一幕,給我造成了深深的傷害。
………………
柳仲見我喝完菜粥,又給我盛了半碗,我卻沒動。柳仲掏出手絹,輕輕擦拭我的額頭,我側臉避開。
“夏蘭,你一定有事,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柳仲語氣凝重。
“她呀——冬眠綜合症。”唐纖纖終於開口了。
柳仲看了唐纖纖,眼神迷惑。
“對,我就是冬眠綜合症。”我冷冰冰地甩了一句。
“你們說什麼呢?”柳仲更加茫然。
唐纖纖掩嘴而笑:“嘻嘻,冬眠綜合症嘛——就像更年期綜合症,煩躁、易怒、消沉。對不對?”她歪著腦袋看我。
我緊抿雙唇,將面前的碗筷一把推開,力氣有些大,碗筷朝桌下滾去。
柳仲伸手,在半空接住了。
我踉蹌著起身,腳後跟卻在椅子腿上絆了一下。柳仲伸出右臂,將我護住。我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跌進椅子裡,呼吸也急促起來。
唐纖纖發現不對,低聲問:“夏蘭,你真的沒事?”
“頭痛。”我說。
柳仲扶我回到客廳,躺在沙發上。“好好休息一下。”
唐纖纖擰來溼毛巾,覆在我的額頭。“看來昨天晚上沒睡好。”
“你們不要管我,去收拾東西吧。”我虛弱地說,“不要因為我,耽誤了搬家。”
(15)一葉孤舟
搬家的事,現在對我們最重要,所有的情感糾纏,暫時都要放在後面。
柳仲與唐纖纖進行了更細緻的清除工作,把院裡、院外,門前、屋頂打掃得乾乾淨淨。後來我才明白,他們要清理的,主要是我留下的痕跡。我剛來不久,而且整天昏昏沉沉的,難免有疏漏。
打掃屋子的間隙,柳仲出去了一趟,為我們的搬遷尋找最佳路線。
終於在第三天晚上,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出發。
為了掩人耳目,柳仲在一家建材市場僱了輛小巴,特意挑了個傻乎乎的司機,一副睡不醒的模樣,一路上倒也安寧。
簡單的行李塞到座椅後面,我們三個擠坐在一起。
我的腦袋擺動著,忽而碰到左邊的唐纖纖,忽而碰到右邊的柳仲。柳仲攬著我的腰,我還是不理會他,其實心裡覺得好溫暖。
外面的重重黑夜就像大海,我們坐著一葉小舟,孤獨,迷茫。但身邊有了柳仲,隨他一起在車廂顛簸,真的是“同舟共濟”。
就連另一側的唐纖纖,忽然也覺得她可親可愛。
車子沿著冷僻的小街行駛,道路兩旁傾斜的房屋連成一片,在夜幕中起伏,彷彿凝固的怪獸。窗外越來越暗,偶爾閃現的路燈,更加重了夜的沉重。
終於越過了鐵路,車子劇烈擺動幾下,我埋進柳仲懷裡。唐纖纖始終望著另一面的窗戶,輕聲哼唱自己的歌。
“到了。”柳仲低聲說。
我抬臉朝外看一看,完全陌生的環境,房屋歪歪扭扭擠作一團,遠處的兩盞路燈散發昏暗的光芒。
嘩啦——柳仲推開車門。
我跟在後面下車,唐纖纖扶著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她也有些緊張。
從座位後面搬出行李,柳仲挎著一個大包,手上提著皮箱。唐纖纖則是雙肩包,只有我空著雙手。
來之前,我們做了充分準備,首先在服裝上,要多樸素就多樸素。我甚至還在腦袋上裹了條圍巾,想把自己打扮成柴禾妞兒。
可是到了這裡,還是發現我們太扎眼。棚戶區就是貧民窟,格格不入的環境,襯托著我們的鮮亮。
柳仲低聲說:“我們只管走路,不要東張西望。”
唐纖纖輕笑著:“柳帥,你雖然考慮到了問題,可惜沒有考慮到問題的嚴重。”
我用眼角餘光打量四周。這裡更像一座破敗的村子,不巧的是,一堆人正圍在入口的路燈下,似乎在歡迎我們。
唐纖纖又說:“要是有紅地毯就好了。”
我加快步伐。柳仲輕輕託著我的腰,帶給我力量。
這裡的居民對“外來者”極為敏感,投向我們的目光中,有猜疑、敵意、警覺,也有好奇、興趣。
我們過去之後,人群裡三三兩兩出來幾個,跟著我們走了一段。最終,其他人的都停下了,只有一個染著黃毛的傢伙,不緊不慢地尾隨我們。
唐纖纖嘲弄地笑了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