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果斷得多。”
“葉祺,我再說一次,我希望你回到我身邊。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為你想得不夠周全,如果你肯回來……”
葉祺把年糕從自己腿上抱下去,然後起身撫了撫陳揚的肩:“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了,再讓我想一想,好麼。”
陳揚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葉祺拿起外套往外走,忽然覺得這場景熟悉得令人心寒。
於是他回過頭,留給陳揚最後一句話。
“我對你從不隱瞞,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81、3
從陳揚的客廳裡出來之後,葉祺沒有片刻猶豫地回去收拾了東西,所有的東西。
鈞彥不在,葉祺在餐桌上留了紙條,託付他把沒法一次性帶走的書全部交給快遞,地址也附在了上面。因為他原先不確定會不會出國,後三個月的房租是鈞彥一個人付清的,說好了事後再跟他結算。
葉祺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高瞻遠矚,這地方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這麼多年的疲憊,當他把車停在陳揚的樓下時,變本加厲地席捲而來。怨恨、不捨、歉疚,這些東西的力量都不足以撐過如此漫長的時光。但它們混合而成的痛苦,可以。
之前沒完沒了地抗拒無非是出於恐懼,七年前那一場變故將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按理是再也不敢重來一次。可除了重來一次之外,他還有什麼選擇呢?
躲得遠遠的?
不,流落異鄉的感覺他已經瞭解得很充分。倫敦的陰霾令人崩潰,連刻骨思念都榨不出半點暖意。
袖手旁觀?
更不可能,陳揚感冒發燒都能讓他寸步難離,更何況無數其它的可能性。與其次次牽腸掛肚,不如親手照顧他周全。
況且他這麼痛苦。
人總有趨利避害的本性,在未來不可期的情況下,儘可能地緩解目前的痛苦也算是最優解吧。
葉祺坐在車裡苦笑,管它是不是呢,他不想再去掂量了。
他累了,他想回去。
葉祺關門一向是沒有半點聲響的,陳揚沉浸在他走後的寂靜裡,久久沒有挪動。
一支接一支地點菸成了機械性的動作,要不是客廳夠大恐怕早已成了毒氣室。
他把煙盒裡剩下的煙全點完了,然後,慢慢起身去洗澡。
生活永遠具備無限可能。上天偏要他遵循著最艱澀的那一種,陳揚覺得他也無力去爭辯什麼。他已經沒有十幾年前一意孤行的勇氣。
那晚鈴聲響起的時機極好,就在浴室水聲停掉的幾分鐘後。陳揚接了,“喂”完了就不再出聲。
葉祺的聲音聽上去特別地低,低得讓人心疼:“陳揚,你能下來麼,我在你家樓下。”
陳揚心裡一沉,生怕他再出點什麼事:“你等一等……不要掛電話,我馬上下來。”
葉祺握了手機趴在方向盤上,說不清胸口呼之欲出的是酸還是澀:“好,我等你。”
一樓大堂的燈光映著那輛黑奧迪,勾勒出一道明亮的線劃開了滿眼晦暗。葉祺自陳揚出現起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他在車窗前停下腳步。
陳揚專注地看著他,頓了半天想開口,卻被搶了先。
葉祺驟然調開視線,好像直視著他是一件凝重到無法承受的事情:“行李在後面。”
就像他出了一趟遠門剛剛回來一樣,陳揚沉默著陪他把三個箱子一路搬到客廳。都是最大號的拉桿旅行箱,搬出門的時候不覺得重,眼下這區區幾步路卻受不了了。葉祺把它們一一放平了掀開來,看到雜七雜八的一堆就頭大起來。
陳揚站在他身後,聽到他頭也不回的問句:“可以明天再收拾麼。”
“可以。你先去洗澡吧。”
葉祺點點頭,俯身從箱子裡揀出毛巾、牙刷和幾件換洗的衣服,其餘的就置之不理了。
之前照顧病中的陳揚讓他熟悉了這裡的開關和電器,於是浴室裡的燈暖很快又亮了起來,細密的水聲接踵而至。
陳揚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愣了一會兒便坐在了沙發上,望著一地敞開的大箱子繼續發呆。常用的書、琴譜、各種充電器和連線線、膝上型電腦、甚至還有泛黃的陳舊信件……他用目光緩緩地審視那些物品,最後停在兩軸捲起來的地圖上。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九五年版的中國地圖和世界地圖。它們原先被掛在葉祺家中的臥室牆上,看樣子也是那所舊宅裡為數不多的、葉祺拿出來帶走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