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效力太狠,陳揚志在必得。果然,三秒鐘後葉祺輕輕地放下了筷子。
既然要做就先輪流去洗澡,陳揚坐在床頭默默地等他,稍微走神了一會兒葉祺就已經出來了。事前說清楚了這算道歉,陳揚對即將到來的黑暗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無論是單純視覺上的還是這場情事本身。但向他走過來的葉祺甚至沒有關燈的意思,上身前傾直接含住了陳揚頸動脈處的面板,舌尖一掃很快便開始吮吸。
果然他都記得的。陳揚以一種始料未及的速度陷入了甜膩的漩渦裡,意識模模糊糊地想起當年葉祺是如何開發了他的這具身體,再沒誰能比他更清楚哪裡適合怎樣的對待。葉祺的動作很輕柔,從他的唇角細細地吻下去,然後停在一側胸口饒有興致地玩/弄。
陳揚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後腦上,說不清是想催他重一點,還是忍無可忍要他退開。葉祺抬起頭來看他,沉沉慾念燒了太久,幾乎要從內裡幽幽地發出光來。陳揚忽然意識到他在拼命忍耐著什麼,於是再也不去幹擾他想做的事情,認命地放鬆了身體。
前戲依然維持著適宜的進度,但陳揚的反應卻顯而易見的生澀。葉祺一面安撫著前頭一面去揉按他即將被拓展的部位,自己俯□低聲問他:“該用的東西呢。”
他的指尖在展開那些隱秘的皺褶,然後就著黏溼越來越快地向前擠壓,陳揚深深地喘氣,勉強笑著答道:“那些東西……我早就全扔了。”
葉祺用指腹控制住他的頂端,來來回回地揉搓:“潤滑劑你總該有吧。”
陳揚在他身下微微顫抖著,有些失神地搖頭。
於是葉祺只好去找可以充當重任的替代品,很快有些惱怒地拿回來一瓶蜂蜜。
中間停了一停,陳揚的緊張又變得明晰起來。葉祺沾上了蜂蜜的手指並不急著擴張,只慢慢地推進去轉一轉,等待他適應。
陳揚心懷鬼胎,原本是指望葉祺暴虐一點來報復他的。這樣一來他甚至開始討厭如珍似寶的待遇,咬著牙開口:“怎麼,你還怕我受傷?”
葉祺抿著唇鄭重地點頭,送了三根手指後停了很久才嘗試著進出。然而依舊不是焦急地,他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陳揚的表情,直到找到他記憶中的關鍵位置為止。在陳揚發出一聲悶哼後軟下去的瞬間,葉祺貼在他耳邊吐出了四個字,“我不是你”。
原來他不是不記仇,而是選擇了更為極端的方式來讓他歉疚。
腿被分開,然後曲起來,葉祺的手扶在他的腿根上卻並不施力,完全是小心細緻的進入。儘管如此,以毫釐為計的侵犯還是明晰得有些過分,久遠的記憶隨著身體的開啟一併湧來,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們捲走。
陳揚撐起上身,看到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發白,不由心疼地去摸他的臉。葉祺側過頭親吻他的指縫,身下是謹慎地廝磨:“你是不是……這些年從來不在下的?”
陳揚被他不輕不重正好擦過敏感點:“嗯……是……”
他還是這個習慣,每當忍不住了總是不肯發聲,只是盡力把氣息都禁錮在喉間,然後溢位彷彿不堪忍受的喘息。葉祺懷疑這個人在瞭解如何快樂的方面甚至比不過自己,被撩撥得無計可施了總顯得毫無防備,反而更加刺激他的獨佔欲。
就像四處征戰討伐的武夫,已然忘卻自己胸膛裡還有一顆心。非要等別人將它捧出來細細親吻,才開始倉皇失措想要落淚。
佈滿了神經末梢的地方對溫度最為敏感,比自己高一度左右的體溫就已經足夠刺激。實實在在的焦灼從摩擦的發生點一直蔓延到彼此身上,周遭的一切全部隱去,只剩下圍繞著他們的火。葉祺看進陳揚溼潤的眼裡,然後不由自主地陷進了眼下真實可感的狂熱裡。
一切以順應陳揚的需求為主導,除了承受撞擊之外他幾乎是在享受,因而他的快意來得倒是更早一些。葉祺身上的汗大約比他還要多,又深又重地律動幾次之後徹底失控在了陳揚的身體深處。
事後,兩個人沉默著去淋浴。
似乎是在床上流露了太多的情緒,葉祺的表情就此恢復了淡淡的樣子,在浴室裡始終一言不發。陳揚趁他替自己拿睡衣的時候捧起了他的臉,對方眉目低垂,並無抗拒,於是他湊過去親吻了一下葉祺的嘴唇。柔軟,微涼,好像已經忘卻方才的激情,退回了他自己的世界。
待重新把陳揚安頓在被褥裡,葉祺擁被坐在他身邊開了口:“陳揚,我們需要談一談。”
陳揚只把被子拉到了胸口,十分慵懶地倚在那裡無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