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我每每看到些什麼總希望你在我身邊,你上次說過要跟我一起遊歐洲的。”
陳揚的語調裡摻進了顯而易見的溫柔:“嗯,我也記得我說過。蘇黎世的市政廳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不過還是要麻煩你下回跟我一起再來一次。”葉祺在街角的電話亭裡攏著話筒,笑起來像是梅雨季節後的珍貴陽光:“這張電話卡還有五分鐘就報廢了,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嗯,有啊。玻璃缸裡的硬糖吃完了,我按你留下的收銀條找到了那家店,又買了幾斤放進去。原來那家店開車過去要半個多小時,我以前還以為很近。”
其實還有很多話可以說。家裡的沐浴露也用完了,我給瓶子拍了照拿到超市裡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價格標籤讓我很無語。年糕的咀嚼能力又有長進了,我買了點雞脆骨給它加餐,居然也吃得很好。冷空氣又要影響南方沿海地區了,我把最厚的那條羽絨被拿去又充了一次鴨絨,今年冬天你應該不會再冷了。
葉祺是善解人意的,知道他是有話說不出,於是自己笑著把話接下去:“當然不會很近。你要吃甜的,這件事我一直很上心。那就先這樣吧,到時候你來機場接我要晚一點出門,蘇黎世到上海的班機很少有不晚點的。”
陳揚“嗯”了一聲,沒捨得先掛。
“……等等。你還沒回去過,是麼。”
陳揚還是“嗯”。
“說話留點退路,彆氣著家裡人。你記著,無論如何,我們之間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拜他所賜,陳揚終於開始虔誠地相信,這一次一定會比當年順遂。
陳家兄弟跑了一趟南京,週日中午便匆匆趕回上海。
陳揚過不了多久就要去機場接人,陳飛就沒留他去自己家歇歇腳,只讓勤務兵再掉頭送他回家。
沁和倚在窗邊看著,等他進了門便回身一笑:“這是老爺子的車,老爺子的兵吧。看樣子結果不錯?”
陳飛俯身抱了抱乖乖巧巧坐在沙發的小女兒,順手把奶奶親手給她做的麥芽糖拿出來:“比想象中好點,陳揚他媽說‘過年把人帶回來給我看’,別的時候還是冷著臉。”
“唉,累死我了。我寧可去打一仗,也好過陪人回家去賠笑臉……”
沁和遞一杯熱茶給他,隨後細細去看那一身的風塵僕僕:
雖然是累,但好歹還有笑容。
城市暗色的輪廓延綿不絕,不久之後,在另一端的陳揚也交代完了此行的結果。葉祺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連說了幾聲“那就好”,人都轉進浴室裡最後還是衝出來,用力把陳揚揉進懷裡。
且讓他一個人去抒情,明顯已經消化過這一訊息的陳揚自顧自拆他的禮物。
哦,是巧克力。包裝上全是德語,於陳揚而言就是天書,但裡面各種貝殼形狀的手工巧克力還是非常討喜的,一個個與襯底上的凹槽嚴絲合縫,精緻可愛。
他拿起一個表面撒了碎榛子的放進嘴裡,還沒融開葉祺就湊了過來,笑吟吟地說“給我也嚐嚐”。
甜膩的吻,舌尖幾乎抵到了喉底,巧克力漿攪得到處都是,夾心少說被葉祺捲走一半。陳揚的抗議成了幾聲嗚咽,然後也消失在唇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十一天呢。
葉祺抱著人親夠了,自己繞到床邊去翻找在家穿的衣服。果然有一套乾淨的放在枕上,他直起身來,後背卻撞上陳揚的胸膛,被他從後面擁住。
“床單怎麼換了?我臨走前不是剛換過麼,嗯?”葉祺明知故問。
陳揚低笑,有那麼點不好意思的味道:“有天晚上夢到你了……你明白的。”
然後他把葉祺的耳垂含進了嘴裡,一邊舔一邊說:“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嘴唇上好像還是黏的,陳揚自己用舌尖草草清理,結果扭過頭來的葉祺立刻變了眼神。
環在他腰上的手稍微摩挲了一下,點到即止沒有再探下去。陳揚看著他,寬縱地微笑:“那今晚我讓你。”
“今晚”很快就到了,陳揚躺在床上等他。葉祺把箱子裡的衣物和雜物都收好,洗完手甩著水珠回到臥室,走到床前腳步卻停下了。
陳揚光著上身,倚在靠枕上,被子只蓋到腰間。葉祺愣了一小會兒,找到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然後還是沒動。
“怎麼了?”
“你……”葉祺抑制不住心口狂跳,喉結難耐地滑動了一下:“嗯,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