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寶座是想都不用想,但副主席也是要競選的,少了葉祺他多少覺得有些不爽。
於是情況迅速演變為葉祺昏頭漲腦兩處討好,一晚上不知在兩個寢室間折返多少次,暗地裡哀嘆這兩人幸好不是直接競爭關係,否則他就要上演現實版無間道了。
每一天都睡不足五個小時,這時日就變得格外漫長艱辛。葉祺原本的意思是不讓陳揚帶著資料回去過週末,好歹鬆一鬆弦也不至於走火入魔,誰知週五下午兩人剛走出寢室樓沒幾步,後面顧世琮就追了出來:“陳揚!你的資料!”
葉祺略有不悅地說:“他都背成這樣了,週末還看這些東西幹什麼。”
顧世琮橫他一眼,一堆雜七雜八的紙已經塞進了陳揚手裡:“他又不跟你住,他要看你管得著麼。”
既然做了賊,咱就不能忘了心虛的本分。葉祺聽到“他又不跟你住”幾個字,心頭一驚,立馬閉口不語了。同學們都知道陳揚一直去上海的“親戚家”過週末,只是跟葉祺回家是同一條路線而已。
陳揚把東西收到資料夾裡,走出老遠才敢湊近了笑道:“看到沒?這就叫勞碌命,不想看還有人送過來。”
葉祺翻翻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腕瞄一眼時間:“對了,你陪我去趟市立圖書館吧,今天難得早,還來得及。”
39、2
落日時分的街景總是溫情的,一切都鑲上了暖洋洋的金邊,上班族擠在公交車裡不掩倦容,一堆一堆的私家車擠在一起慢騰騰地挪不動,金毛大狗伸展四肢賴在草地中央,主人叫了它幾嗓子也就懶懶地不說話了。陳揚與葉祺從地鐵裡爬上地面,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迎著絢爛的餘暉並肩而行,靜享那種沉默的滿足。
在都市裡,一條漂亮的大狗永遠是人們目光關注的焦點。葉祺看著它的慵懶就想起了陳揚養的德國狼狗:“誒你們家狼狗叫什麼名字?”
陳揚答:“狼狗。”
“……狼狗就叫狼狗?!那陳飛那條拉布拉多呢?”
從小叫慣了真不覺得有什麼怪異,陳揚頭一回意識到他們兄弟倆起名的無能,囧然道:“拉布拉多……就叫拉布拉多。”
葉祺被深深地震撼了,好半天哭笑不得。
軌交轉乘的時候耽誤了十幾分鍾,上來又沒想著趕路,葉祺心知是肯定趕不及進圖書館了,索性一閃身就晃進了路邊的一家可頌坊。
陳揚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沒多久一個透著溫熱的紙杯就塞進了自己掌心裡,上面連吸管都體貼地cha好,葉祺揚首在他耳邊輕快地說:“放心,不是咖啡。”
奶茶這東西,一入口就能嚐出紅茶和奶精的配比如何,失之毫釐就能謬以千里。陳揚這點嗜好甜食的陰暗心理也就葉祺願意慣著他,在別的地方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作為生長在物質之都的小青年,葉祺對自己喜歡的奶茶品種充滿信心,滿眼笑意地看著陳揚,甚至都沒有問他味道如何。
紙杯上印著書寫體的法語,陳揚習慣性地讀出來,三個詞溫柔地流轉:Croissans de rance(可頌坊)。
葉祺啜了一口現做的摩卡,毫不客氣地笑了笑:“夠難聽的。”
陳揚也不在意,隨著他在大型百貨商店的一樓落地櫥窗前駐足:“你聽誰說法語不難聽?你是盤尼西林他們系的老師教出來的嫡系,虧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跟別人比。”
葉祺的輔修就在盤尼西林的學校讀,那是個擁有無上權威的法語系,生來具備藐視別人的資本。
“……我其實就是嫉妒你的英音,你知道的。”
陳揚側過臉,認真地看著他:“其實沒必要,你就是我聽到過的最漂亮的美音了。”
人人都有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讚揚多了就算不得什麼,葉祺也不明白為什麼陳揚的一句話能讓他立刻開始臉紅。
“我小時候一直認為美音不夠精緻,直到聽到你的口語才變了觀念。美音……”陳揚想了想,看到葉祺的神情,不由也笑起來:“美音很圓潤,也並不比英音簡單到哪兒去。”
葉祺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剎那間無言以對,然後腦筋忽然跳頻了,笑眯眯伸出手去:“給我嚐嚐。”
陳揚依言把紙杯遞到他手裡,葉祺的目光卻膠著在那吸管的頂端上。陳揚有咬吸管的習慣,嗯,剛才這一截塑膠還被他用牙磨過……
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紅,陳揚覺得極度莫名。
再往前走幾步就是阿瑪尼的專營店,葉祺越走越慢,結果又停下了。陳揚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