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先是一聲痛心疾首的長嘆,然後估計聽筒就摔到了陳揚手裡。他的語調沉靜而和緩,卻明顯壓著笑意:“你們家按理還能生一個,是不是打算叫硬糖?”
阮元和臉色終於變了變,只好說:“我剛登記完回來。”
那邊明顯的哐啷一聲,後來他們才知道是葉祺氣得一頭撞上了門。
阮棠大半輩子都沒聽他葉叔叔叫過一聲自己的全名,他只肯叫“小棠”,並且聽不得任何人在他面前一口一個“軟糖”……
綜上所述,這個世界於阮元和而言,終於從瓊樓玉宇的寒,轉成了煙火人間的暖。
此生足矣。
42、第十四章 清平調
一路回去,反正辰光也夠晚,陳揚扣著葉祺的手指一直沒有放過。到後來連汗都捂出來,他更用力地握過去,可他的指尖還是冰冷。
不知這有多麼為難,二十歲剛過的人硬要活出千年古木的定力,一眼看去依舊寧和,只不過冷淡幾分。
旁人的眼光很難忽略嗎?也許不是。只要你心無旁騖,其餘的保準什麼都看不見。
幾十分鐘裡葉祺只說過兩句話,陳揚光顧著看他沒注意電梯的時候說了句“小心”,路過奶茶鋪的時候說了句“我要喝熱巧克力”。電光火石間的對比,陳揚自慚形穢。原以為自己在樓梯上那陣心疼就是深情之至了,但事實上葉祺才是溫柔到令人感慨的情人,天塌了都記得提醒你上電梯要小心,語氣柔和,音調低沉,彷彿他只剩下關心你這唯一的職責,並且盡心盡力。
雙雙走到了家門口,放開手去拿鑰匙的時候葉祺居然流露出一絲依依的神情,結果他連開門的動作都遲緩起來。陳揚這一晚先是氣得七竅生煙,然後嚇得魂飛魄散,最後甜得心神俱醉,人生也算圓滿了。
兩人回到家,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要乾點什麼。平時這種時候大半都滾到床上去了,但現在葉祺這副半死不活的憂鬱症樣子,陳揚心裡綿延不絕地疼個沒完,什麼心思都收了。
既然不知道做什麼,那就坐沙發上看看電視算了,恰好有個地方臺在播帝企鵝日記這類的紀錄片,心不在焉也不覺得對不起人家制片人。葉祺先是軟綿綿把頭放在陳揚的頸窩裡,過了一會兒索性滑下去,整個人擺成貓的姿態趴在他腿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陳揚相當迷惑,總覺得葉祺這一次心情欠佳跟以前的都不一樣,好像在深思熟慮之後放棄了什麼無謂的堅持。想啊,想啊,這個手全自動地就放到了葉祺的背上,很是輕柔地順著脊椎安撫他,就像第一次接吻的時候那樣,只想給一點慰藉,多少勿論。
可是這顆心被揉得未免太碎了,一地玻璃渣,於是陳揚打破了黯然的沉默:“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讓你好一點?”
葉祺很自然地在他大腿上蹭了一下,然後動手開始解他的皮帶扣。
果然直接,半個字的廢話也沒有。
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西裝褲褪掉半截,還隔著一層布料手已經摸上去。陳揚深感自己確實不是東西,這種悽悽慘慘的氛圍都能興奮得這麼快,而且直逼血脈賁張。
葉祺一點聲音也不曾發出來,堅持不懈地隔靴搔癢,指甲細巧的動作毫不吝嗇地施加在他身上,於是被撥弄的人簡直是神志不清了,一把把他抓起來咬上了唇,最後喃喃地問:“讓我來吧,可以麼。”
沒什麼不可以,最好你把我大卸八塊,明天可以不必去面對滿世界奔走的無恥嘴臉。葉祺抬頭,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自己脫衣服。
陳揚甩甩頭,稍微緩過神來,迅速湊過去幫他解釦子,手到了胸前就已經迫不及待,一低頭唇舌就包裹了上去,舌尖逗弄幾下,然後不容抗拒地吸吮。
觸電般的感覺一陣又一陣衝上來,所有的血都湧向它們該去的地方,葉祺都不知道陳揚什麼時候半跪下去,試探著吻一吻自己,然後含了進去。
葉祺毫無意義地掙扎了一下,無意中碰到陳揚的牙齒,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動。幸好沒技術蓋不過有誠意,雖然慢了一點讓人心焦,效果倒是還不錯。最後的時刻陳揚被輕輕推開,忘乎所以間聽到一句“別嗆著你”,然後愈發烈火烹油,稍停了一會兒又纏過去。
翻來覆去地相互求索,陳揚試圖讓他緩一緩,歇一歇,卻始終不能。中間有一回葉祺推他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真的嚇到了陳揚,一迭聲叫他慢一點慢一點,同時不斷地撫弄別的地方幫他分心。後來,後來誰都不記得究竟誰更瘋狂,到處都是黏的、溼的,陳揚握著他的腰一次次用力往下壓,